清风说我字里行间过多情爱。
我一时饮酒挥泪,绝笔墨痕干,不免青衫沾满、乡愁点点。
我承认,自己从来不敢道明乡愁之情,尤其是一个女孩子,甚是害怕过于矫情,惹人生厌。
今夜,月凉如许,我却不禁有些落寞失神。其中原委,自己也无从得知,或许是多日离家,久之也未免伤怀,说不怀念,那倒是假的。
夜里闲庭信步,了无生趣。感慨着,独在异乡,始终是亲近不得。
望着西楼月满,树影斑驳。却不似家乡明月流水,皎洁、明澈。
孤灯烛影,寒来衣袂,辗转无眠的我,从此无心爱良夜。
乡思就这样,一点点侵蚀我的心,如水滴般,还未落泪,就已干涸。
依稀记得孩提之时的烂漫无邪,尽管没有在母亲怀里百般依偎,只是静默的坐在旁侧,现在忆起,都是一种难言的福祉,描摹出淡淡的笑靥。
岁月流转,我已少年。而如今回首,往事凄艳。
我们从来都是这样,既然成长,就免不了选择漂泊,似乎只有如此,才能不断证实自己的成熟。直到深夜独在他乡,才暗暗自嘲自己当时的天真可笑。
可漂泊之处,明月寒夜,不知几处吹笳?如今,纵使我望眼白云变换沧海,可徒步千里,又有何人能陪我倚剑天涯?
回头想想,若家不在身旁,能上苍穹又怎样?无人之时,将寂寞尺尺丈量,还是不免低垂了目光,终究自己力量太小,抵不过万世苍凉。
终日是忧愁难以排遣,一夜征人羁旅,将望乡看尽,也只能自欺欺人的道一句:人生苦短,聚少离多。忧伤是可,无须断肠。
看着镜中三千青丝空悲而断成白发,却不敢独自凭栏,颔首看满地落花。
曾经一度喜爱平静无波的湖水,固执的认为,哪怕是风乍起,涟漪微颤,都觉得多余。只有如那般,才能荡涤我心,心界空灵。如今细细思量,一位羁旅之客的心,湖水又怎能映照完全?身影恍惚之时,也未免太过薄凉。
直到感受海纳东流,万水同汇的旷世之景。才明了,只有浩瀚壮阔、奔腾不息的江水,才能吞并所有惆怅,容纳古往今来无数羁旅路人的满腔幽怨与哀伤。
毕竟,乡愁本身就是一道哀伤:哀是酝酿,伤是释放。
幸运的是,在心迹烦苦之时,还有文字,能安抚我心,不至于月上柳梢,独看西下夕阳,只能静默不语,欲意哭诉都终究无言。
是谁在吟唱:“伤情处,高楼望断,灯火已黄昏。”
提笔书成一纸信笺,借雁遥寄,话语简短:
“尽管相思难耐,也无需为我忧扰。千金再好,也难买双亲莞尔一笑;纵使异隔彼岸,千里之遥。我亦一切安然,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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