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若是得以相逢,就当婉尔一笑。
暮云轻浅,再无它愿。那些从指间消逝的流年,如同烟花坠落,都只是美丽了你我。
八月的怅惘几近饱满,仿若三月的花香盈袖,四月的芳草连天,再也寻不回印象里溪水汩足而过的惬意。
一直目光殷勤望眼欲穿,想要理智一点都不得。贫乏的现实让隐藏的理想渐显急迫与不甘,恨不得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凭空为我支起一双翅膀,爬山涉水奔往臆念中的远方,将所有的景象揉碎放进眼里藏进心里。很多事情,起是往后,越是难以再找到最初的纯粹。看书写字,不能再维系内心的平衡,十多岁以来就筹划的自由与远方,是有一辈子坚定不移的信心,只是不再有等待与平静的韧性以及足够的自信。需要的全神贯注,不再持之以恒。
仿佛这个烙进眼里的夏季,燥热并不足以拢乱心智,或许是将要过去,此刻也显得静谧而安宁。把所有丢在一边,天真地想跟着这种节奏渐行渐远,稍涨的兴致还未熨热,轻易便失去温度,尘埃再也飞不起来。
长时间被困于一种低靡的情绪之中,有如反复的梦境,无端地周旋,找不到出口。峰回路转的思绪努力挥动着困顿的长鞭向未知的前方马不停蹄,散漫的心思挥撒着惨淡的现实越发惆怅,一种沉寂的蔓延悄然无声,被禁固的身心和着形影不离的辛酸笑也从容,回味悠悠暗淡的往昔,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或许是觉得不妥,或许是觉得难以忍受,急迫想要寻出一条出路。诚心总结往日的是非错对,顺着时间潮汐泱泱的回溯,有些印象如同冬天里的风,冰冷刺骨,又如晨曦般辗转即无。不肯就息的夜晚,在沉寂的空气里,披着早已被吞噬的水份,仅有的一丝坚决,于一片浑顿不清的墨色里渐渐破碎。现在终于明了,是从五月起,将写了半年的小说完稿,之后竟不知以何样的姿势站立于空白的时间,含含糊糊之中,竟以一个下滑的姿势,迅速地跌进潮湿的沼地,縻烂已及的时间不再让无谓的心灵做一丝一豪的挣扎,如蝉一样静静回到茧内,埋进地里。
当一种抵挡,逃一种失望。
这样无知无觉已步入八月中旬,是在一个百无聊奈的夜晚看到别人走过你空间的痕迹,方知,你的生日将近,刹时觉得夜太过沉寂,光线稀弱的地方深浅不一的黑暗有如抑扬顿挫的墨色。终究还是控制不住下沉的心思,隐约觉得错失了这殷实的华章,手法生硬,不知如何祝福。
想要写些文字给你,这是此前就栖息于心里的句读。在这特别的日子,若是奉上,是觉得时辰刚刚好,只是渐显贫乏的困顿受惑于山穷水尽的心思,杨柳曲折的心事望不断灯火阑珊的险阻,枯竭的灵感无法驾驭早已死去的双手,终还是不知道如何将往昔里的点滴一一拾起,望向向晚的暮色,怕终究还是赶不及。为这迟钝懊悔不已。
都说亡羊补牢,什么时候都不会太晚,不管如何咀嚼起来都有一丝自欺欺人的意味,但终究还是将这画梅止渴掩耳盗铃的幸福弃之不得。
起身走向窗台,不见雨疏风骤,花残柳败,却是晨光暗淡,浅薄的睡意匍匐于窗外淡淡的墨色里水花千叠辗转即无。从记忆里轻轻走进,不甘与不就,不情与不愿,怯生生切断了退路。相濡以沫的岁月,未曾朝夕相处,何以相濡以沫?或许一直都未曾真正明白,又或许一直有种患得患失,仿佛与同样心意相通的同学六七年的时间,终究不敢放任过多的情涛。耽于相忘江湖的忧虑,又理所当然接受你递过来的恩慈,笨拙地不知如何回应,就这样一直看你在悲伤里抽丝剥茧,纺织快乐,然后将快乐的锦衣裁剪,分给别人,唯独没有自己。
为之我感到悲伤,只是无事无补,说到底,我并不能成为你。于你,只是明白,未曾知道。隐约明白你心里最重要的那部分表情,或许一直都未曾真正懂得,你挂在微笑背后的苦涩。又或许,你想,终究是要过去的,最深的话说给自己听,所有的伤痛、悲伤,敞开的心菲,仿若波澜壮阔的大海,只会自己独自吞咽。岁月里有众多的事情碰之不得,又弃之不得,只能用一块结实的网将之狠狠包裹,放在内心深入某个人烟稀少的角落。岁月如风,浮生若梦,那些爬进眼里的情烟愁雾,那层弥漫在城市上空的夜幕,蛰居于八月的客栈,几度繁华,几度悲凉。有些感情,有如画外音般总是不经意被遗落,独自渐渐老去,徒留失望染重了相向以背的身影,不知荒芜了谁的心田。
时光匆匆而过,并不能被留住。像落花一般,扬扬洒洒,水花千叠,即使如黛玉般整日怜花悲恸手把花锄,仍是不能将之攘括。与你初识,想想也是两年以前的事情,迅速如此,或许往后的时光也是如此匆匆而过。这样想来,或许更为慰藉一些吧,到底是有更多的把握,将所有的感情守得天长地久、遍地生花,若一夜之间老去,也免去了过多是非错对。然而到底是寻之不得,只能依着它们循序渐进。
那时并未包藏祸心,却一样活得小心翼翼。一个人看书写字,自话谈心,偶尔的机会知道了好心情,将内心的故事演练成文字,独自看着由自已一手操导的电影,曲终人散。然后遇见你,随后看到你的文字,即使早已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未曾料到浅浅的悲伤也会如此迅猛。想起至今为此难以丢弃的情结,曾以为自身在时月里累积的痛苦与愧疚已经钝化,但那记忆又似乎是身体里唯一有生命力的东西,永远是新鲜强烈的,一旦发作起来,就不会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想发设法为自己开解。那时早已明白,想起,或忘记,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选择,没有人强迫,说到底只是不忍心而已,只是更相信了而已。那些文字,无论是谁,你的,亦或是小米的,那段时间看得最多,或许是因为懂得彼此都是同类的女子,不是殊途同归,也要兔死狐悲,所以会格外用力吧。在时间荒洪里赶路,为这同类的爱而陪感幸运。顺着这些皱褶,摸到各自薄凉的心思,你到底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子。我想把更好的一切给你,却忘了自己也是一无所有。事到如今,已是没有过多的勇气,沉浸于这些低浅的情绪,所以一再狠心,不再看一文,亦不再写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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