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在前面走着,灿烂的粉色的花裙子,平底的白色凉鞋,她似乎带来了夏天的凉爽,我在温暖的春天中感受着夏天的凉爽,夏天的热情,夏天的炎热。
路边的石榴树上发出了小小的淡黄褐色的嫩芽儿,叶子细细的、尖尖的,整棵树远远看去,就像一位穿着纱裙的女子,纱裙上有用金丝线绣的细细的、尖尖的叶子。在阳光中静静地站着,纱裙在阳光显得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穿上飘渺精美的纱裙,准备去寻找最美丽的春天。
路边国槐树上黑褐色干枯的枝条上发出嫩绿的芽儿,嫩绿的芽一簇簇开在每一个细小的枝头上,每一簇上都有许多的像细丝一样的嫩芽卷曲着,向绿色的花一样开满枝头。远远看去,就像淡绿色的雾飘在大街的上空,显得古老的街也充满了生机,变得温柔了、可爱了。
一树一树巨大的桐树在眼前一晃而过,一树树繁茂的紫色桐树花,像一件件紫色的大裙子正晾晒在阳光下,那样的漂亮,高高地挂在远处的天空,让每一个爱美的女子都想拥有它;又像一片片紫色的云彩忽然飘在你的眼前,轻盈而美丽,色彩是那样的浓,但是又飘飘渺渺,让你可望而不可即,只好在远处静静地记住她的美丽。远远看去,那边是无边的紫色云彩,紫色的云彩笼罩着远处的村庄,真羡慕他们,生活在紫色的云彩下,云彩在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他们在花香中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路边的松树上挂满了褐色的松塔,褐色的松塔一直挂在树上,像古庙里的寺塔,像古庙里的大殿的屋檐四角挂的古老的风铃一样,随着一点儿微微的风摆动着,在风中传送着古庙的清净,古庙的悠远,古庙的远离尘世的高远。在春风中,松树的每一个枝条的头上都发出粗壮黄色的芽,有的芽比手指还长,高高地向上举着,仿佛有人在松树上插满了蜡烛,这些松树像古庙中的蜡台一样,蜡烛燃烧着,蓝色的香火袅袅地飘向天空。走在这些松树中仿佛进入了古老的庙宇中,心里忽然好清静,凡尘的喧嚣离得越来越远,闭上眼睛,真希望永远享受着这种清净。
路边有几棵花树,嫩绿的叶子,叶子是椭圆形的,褐色的树杆层次分明地排列着,树的形状很好看,嫩绿的叶子排在树杆上,显得生机勃勃。绿色的枝条下是一簇簇粉的发白的花挂在枝下,每一簇有十几朵花,花儿有细细的杆,杆儿挤在一起长在枝下,花儿繁茂地涌到了枝上,像一簇簇白云正向上浮着,碰到了树枝,停了下来,在和数枝说着话,树枝在夸奖着云的洁白,云羞得脸儿微红,在感受着绿叶的柔软,绿叶的光滑;满枝的花儿像一位可爱懂事的女孩,穿着件漂亮的裙子,正在等待着母亲,她要告诉母亲,绿叶就是母亲,花儿就是自己,在绿叶下花儿生活的更幸福、更洁白、更圣洁。这几棵花树像从天上降下来的,绿叶下的花簇拥着,一簇一簇,像白云,却又那样的洁白,那样的圣洁,轻盈盈的,但是又是那样的繁茂,像一棵棵天上的仙女巧手修剪的枝条,大地将最美丽花儿轻轻地抛上,花儿像大地一样,永远那样的朴实,默默无闻,但却将最美丽的东西给我们。那么这几棵花树应该是大地的女儿了。
多想看见绿油油的麦苗,站在一望无边的麦田旁,可绿色却越来越遥远了。初春,在车上,有几个老太太抬着袋子说着笑着,满心的欢喜,相互照应着,原来她们要倒两次车去挖野菜,一个老太太在说着自己的老头临出门是对自己说的话:“不要挖得太多了,挖的太多了吃不完。”仿佛在车上时她们已经看到满地各种长得粗犷的、精致的、小巧玲珑的绿菜,然后在温暖的阳光中,她们已经挖了一袋绿色的菜,满袋子里都是春天野菜的清香。
女儿小的时候,每到春天,阳光暖洋洋的时候,我们都去田里玩,不一会儿就到了田野,一望无际的绿色呈现在眼前,在田里经常可以看见一大群一大群的麻雀在田里嬉戏玩耍,它们经常上百只呼啦一下子停在绿色的麦苗的杆上,一片绿色的上面有许多的褐色的麻雀,毛茸茸的,它们站在杆上的姿势各异,仿佛各自在显示着自己的本领一样。它们和绿色的田野组成一幅多么壮观而又美丽的画,多们希望能将这美丽的画保留,可又有谁能画出这样的画呢?只好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一张美丽的景色,可爱的麻雀却只能留下模糊的影子,我不能将它们一个个可爱的样子,一个个高超的飞翔本领都记住。
有时我和女儿在田野里会忽然看见一只大鸟,黑色的,它常常是静静地待在地里,当我们走近时,会扑楞楞地扑打着翅膀,尽力地向天上飞去,经常是把我们吓一跳,女儿和我都很紧张,因为那只大鸟的翅膀展开,应该比女儿还要大,等我们回过神,再去寻找大鸟时,它早已飞走了。我曾经想也许它是一只老鹰,正在这田里歇息,我们打搅了它的休息,可老鹰应该在山上,或者是在草原,也许它是一种别的什么大鸟吧。
有一次我们在绿油油的麦田里看见了一只啄木鸟,啄木鸟身上是蓝色的和白色两种颜色交替着,很漂亮,长长的尖尖的嘴巴,在田里走来走去,像在温暖的阳光下散步,又像是和麦苗说这话,告诉自己的经历,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自己曾经医治过多少棵树,麦苗在随风摆动,似乎也在说着自己的事情,它们谈得很投机。女儿却悄悄地走进啄木鸟,想摸摸这只漂亮的鸟,她的响动引起了啄木鸟的注意,啄木鸟向前跳着走,紧接着飞走了,不慌不忙,它应该是明白女儿的意思的。
田野里总是最美丽的,一望无边的绿色麦田、玉米田,一望无边的金色油菜花、向日葵,一片片雪白的花芝麻花,一片片红褐色的荞麦花,冬天无边无际的银装素裹,还有各种来自远方的鸟儿,还有一年四季陪着它们的小麻雀,应该还有警戒、可爱的野兔。
现在田野里的麦苗应该是早已抽节了,那时女儿站在麦田里刚刚和麦苗一刚的高,粉色的的小脸站在麦田的绿色中,站在金色的油菜花中,那样的可爱,如今女儿也许早已经这些忘了,我们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到绿色的田野了。因为现在即使让我坐车去找绿色的田野,我都不知道应该在哪儿去找,应该怎样倒车。那天在车上碰见那几位老人去挖野菜,我多们想和她们一起去,去看看田野里久违的绿色,去享受田野里和煦的春风,去晒着田野里温暖的阳光,去闻闻田野里有着麦苗的清香。
温暖的阳光下,一位父亲在绿色的中拔着和麦苗一样高的野草,那位父亲一直弯着腰,从来没有直起过,原来他是一位驼背,背上有一个像碗一样的圆圆的突起,他瘦瘦的,显得很精明,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从远处田间的路边跑来,充满了活力,他跑到父亲身边,抱起一抱绿色长长的草,草几乎将他的脸遮住了,就又像飞一样地跑向田间的路上,然后将草放在路边,他就这样来来回回地跑着,不知疲倦,父亲给他擦着汗,对他说着话,那样的亲切。他又跑到路边去玩,跑着跳着,像一个小男孩一样欢快,无忧无虑。
我第一次见带着个小孩是他们家里,我们去他们买芝麻,他的父亲种的芝麻挺好的,个大粒饱,又筛得干干净净的。那个男孩忽然间从我屋里出来,提着一袋爆米花,正吃着,看见女儿就抓了一大把,给女儿吃,女儿胆小,被他的热情吓住了,往后退着,男孩的父亲在训斥着男孩:“去玩你的”,男孩走了,出了院子。他的父亲告诉我们,他的智力像小孩一样。那是我忽然间觉得老天很不公平,一个长得高高的,英俊的男孩,健健康康的身体,为什么不给他健全的智力,拿到老天是在鼓励刁难这位驼背的父亲,考验着他,让他的一生都要经历和别人不一样的坎坷,男孩的姐姐身体很好,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了小男孩,两岁了,身体很健康。男孩的父亲告诉我们,男孩的姐姐和他们一起住,等以后他离开人世时,让他的姐姐照顾他的生活。
他们家的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桐树,那是满树紫色的桐树花繁盛地开着,满院子都是淡淡的花香,弥漫着,院子的角角落落都是花香。院子安静着、美丽着。桐树的巨大的树冠将院子笼罩着,一片紫色的云彩在他们家的院子笼罩着,漂浮着,停留着,人们不是常常说紫色的云彩是祥云吗,可为什么每年春天的他们院子上空紫色的云彩不能将男孩变得和一般孩子一样的健康呢?也许曾经在当初第一次知道男孩的病时,这位父亲也和我一样问这院子上空笼罩的紫色的云彩同样的问题。现在他知道桐树的花是香的,一片紫色的彩云笼罩着院子,花香在院子里弥漫,这就是春天,紧接着是炎热的夏天,天蓝蓝的、凉爽着秋天,秋天之后是一片银色的冬天,他必须陪着儿子走过一个个清新空气的黎明,一个个阳光的白天,一个个美丽的夕阳,儿子无忧无虑的笑脸就是最美好的东西,那就是他全部的生活。
有人来他们家打玉米珍,在他们家的桐树下有一家打玉米珍的机子,男孩的父亲在忙碌着,他弯着腰熟练地工作着,不慌不忙。在他的一生中已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他已经学会了淡定的面对一切,没有什么能使他在像当年一样的慌张了。
男孩回来了,带着一个小男孩,他进屋了,抱着足球出来了,他和小男孩在院子里踢起了球,一脸的稚气,像一个初中生在球场上一样的生龙活虎,“咔嚓”一声,他的一脚球将打苞谷珍的人的电动车的后面的红色的显示牌打掉了,父亲在训斥着他:“出去玩。”他带着小男孩出去了,抱着球,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男孩已经习惯了父亲的训斥,那应该是父亲对自己的另外一种爱,父亲的训斥里没有责怪,是在告诉他应该怎样的做,他和父亲都明白彼此的爱。像一个小孩明白父母的爱一样,虽然有时候父母可能在训斥着自己,可他们知道父母永远是爱自己的。
以后经常去田里玩,总是要看看他们家的芝麻田,芝麻开着白色的小花,一节一节地开着,一节一节地长高,整片天地里都是白色的花,绿色的杆,绿色的叶,显得那样的素雅,像给大地送了一件轻盈的素裙,或者一条素色的纱巾,又像是给大地的头上别着一个素雅的头饰,大地显得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妩媚。有时也碰男孩和他的父亲,那还还是那样的快乐,在田间的小路上玩耍着。
现在不知道哪儿的麦田还在不在,哪儿的芝麻还种着没有,也许那儿的麦田在一般成了高楼,男孩现在正和父亲在院子里,男孩高兴地玩着,用手接着树上轻轻飘下的紫色的桐树花,他的父亲也许正忙着打苞谷珍。也许他的父亲正闲着,抬头看着院子上空紫色的桐树花,看着紫色的云彩笼罩着院子,那紫色是那样的漂亮,浓浓的、厚厚的、看也看不透,阳光正照在紫色的花上,花儿显得那样的明媚,那样的灿烂,那样的轻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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