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唯一的一次检讨
打开记忆的闸门,我上初中时候发生的一幕幕往事历历在目,依然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令人难以忘怀,记忆犹新。1977年夏末秋初,我顺利地升入初中,来到管理区驻地的联中上学。对于我们这群从未出过远门的学生来说,每天重复着上学、上课、下课、放学的求学之路,实在有些厌倦了。发生在毕业前夕的一件小事,让我终生难忘。
当时,由于将要冲刺中考,学校规定,一些平时学习成绩不好、中考没有希望的学生可以提前毕业回家。因此,每个班剩余的学生只占原来的一半。虽然每天的作息时间有所改变,与以前相比增加了早晚自习课,但是对我们这批习惯了老师的高压政策的学生来说,这点所谓的改变还能承受得了。没有了差生的参与,反而感觉学习起来相对轻松了不少。
那是一个炎热的中午,骄阳似火,天空一丝风也没有,就连树叶也懒的动一动。吃过午饭,我和杨某某、王某某号称“三剑客”的铁哥们感觉无聊,就约了几个同学,决定到学校南边的大河去玩。这条河离学校有二里多路,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河边。哇,好大的一条河呀!比我们村前的那段河流宽阔多了。一条拦水石坝横跨在河的两岸,来来往往的人们在河坝上穿梭。一开始,我们先到浅水区洗了一会澡,大家觉得离上课还早着呢。于是商量着到河的下游去玩。越往下走离大坝越远,不知不觉出去够二三里地。忽然有人喊了声水里面有鱼。大家循声望去,果然看见小河岔里一群群的鱼儿游来游去,好像在觅食一般。这回大家全然不顾上学的事了,就像出笼的小鸟自由解放了,尽情地在水里捉起鱼来。大概过去了有半个小时,不知是谁大声说,坏了,上课的时间到了。大家一听,这才回过神来,也没心思捉鱼了。把刚才捉到的鱼集中到一块交给一个同学保管。实际上也就捉了不到十几条小鱼。大家赶紧把身上的泥巴洗干净,没命的往学校跑去。
跑到学校大门口一瞧,校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同学们都在教室里上课呢。这节课是我们班主任的语文课,她是一位女教师,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整天笑眯眯的,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她对学生很温柔,虽然要求严了一点,可是从未批评过哪个同学。即使谁犯了错误,她总是耐心引导,从不发脾气。正是出于对老师的了解,我们几个今天才忘乎所以,玩起来忘记了上课的时间,把上课的事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报告!报告!”我们几个人一起来到教室门口,硬着头皮喊报告。本以为老师会顺利的让我们进教室上课,没想到一向很温和的老师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火气,劈头盖脸的把脸沉下来了:“今天是谁带的好头去河里洗澡的?”坏了,肯定是那几个女生向老师告的状。正想着,老师接着问:“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去大河里玩?知不知道有危险啊?老师多担心你们哪!”我们几个就像蔫了的黄瓜一齐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任凭老师发落。老师越说越有气:“今后不准再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了,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向家长交代?再说,现在离毕业也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你们要以学业为重,集中精力复习好各门功课,争取考入高中,继续深造,为你们的未来着想。”
听着老师的教诲,大家都觉得今天的做法的确不对,想想老师这两年来对我们的关怀、培养和教育,确实对不住老师的一片心血。一个个都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最后,老师要求我们进教室每人写一份检讨,下课后交给她,保证这种事以后不再违犯,下不为例。记得当时我还用文言句式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了,还在同学之间传阅过,具体内容现在已经忘记了。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违反过学校的纪律。同学们一心扑在学习上,在毕业之前这仅有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把初中所学的知识进行了系统的复习,大家相互激励,终于在中考的时候,取得了比较优异的成绩。我们三个最要好的“铁哥们”也一起考入高中,又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
二、小误解铸大错
升入初中,意味着五年的小学生涯从此结束了,也开始了步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我们这一届小学毕业生共24人,有18人升入初中,其中女生达到6人,创我村小升初升学率之最。在村里曾引起强烈的反响。这对农村家庭来说,又多了一份成功的希望。
从我村到中学大概有十里路程,要经过6个村庄。每天早晨我们都会成群结队的往学校赶去。行走在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常会引来那些在农田里劳动的大人们羡慕的目光。大家也觉得有一种自豪感。背负着家人的希望,日复一日的奔走在学校与家庭之间,重复着自己的求学之路。
刚上初一那会,大家的学习兴致挺高。到了冬天,老师让我们就近组成学习小组,晚上在一起温习功课。我们小组一共有4个男生,2个女生。由于我学习比较好,家庭也比较支持我学习。大家推举我担任学习组长。每天吃过晚饭,就聚集到我家一起学习。大家的学习热情可高了,一到了饭后那个点,大家就到齐了。父亲也早早的铺好桌子,我们围坐在一张饭桌前,各自先把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完成了,再做一些练习题,或预习第二天的功课。有不会的题目就互相讨论,多数是我在指导他们的学习。大家觉得就像在学校里一样热闹,把我家的客厅当成了临时课堂。我们在一起收获知识的同时,也收获着同学之间的友谊。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初二。一天中午放学后,学校周边村子的学生都回家吃饭了,我们这些离学校远的同学都在各自的教室里吃饭。我那本还没做完的语文作业本摊放在课桌上,准备吃完饭继续做。这时,值日生边吃饭边打扫教室卫生。他们先由一人在地面上洒水,就是用笤帚蘸着桶里的水顺着座位一排排的向地上甩洒。快到我的座位了,我站起身来躲到一边去,生怕他们把水洒到我的身上。没想到值日生一不小心,竟然把水洒到了我心爱的作业本上去了。“哦,对不起。”一句清脆的道歉声传来,我抬眼一看,是我的小学同学,一个温和而漂亮的女生,我们还是同村呢。也算是有着深厚交情的世友,双方父母交往甚密,情谊深厚。可当时的我对这些全然不顾,竟一时冲动,气愤地来到她的座位前,把她的书包高高举起,一下子扔进了水桶里。刚刚还是一脸内疚的她被我这一举动惊呆了,表情瞬间突变,立马大哭起来。我才不管她哭成啥样呢。只感觉自己解了气,一种胜利的自豪感写在脸上,站在旁边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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