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是女婿给岳父母拜年的日子,我自然也不例外。今天,我们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就到小区门口候车了。
昨晚妻子就与內侄说好了,要他九点开车来接我们。內侄在深圳打工,谋得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两年前就买了一部越野型私家车。九点一过,车子来了,上的车来,我们一路闲聊,当得知内侄已有了女朋友,是个湖南妹子,作为姑父的我,自然非常高兴,叫他明年带回家来看看。
到了岳母家,内兄早已在厨房忙乎着,他见我们来了,又是递烟,又是倒茶。岳母腿脚不好,起先是坐在沙发上,看我们来了,也挣扎着起来,招呼我们坐下,还颤颤巍巍地搬椅子,开电烤,甚是高兴。
妻子喝了口茶,就进厨房,帮他哥哥打下手了。我和女儿,还有他的男朋友,则在小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厨房里传来了妻子的一声靓音“吃饭咯”,于是,大家纷纷起身,去厨房吃饭。一进厨房,只见满满一大桌子菜品,早已摆好,色香诱人。众人坐下,推杯送盏,把酒言欢,不知不觉,我便酩酊大醉。
饭后,妻子和姨姐、姨妹,陪着老岳母打麻将。内兄则去他妻姐家,陪酒去了。我实在佩服内兄的酒量,他居然可以连吃两场酒席,厉害。女儿和他男朋友,还有內侄,以及姨姐的儿子,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玩法,早已在网上订好了票,开车去看电影了。我此时,酒劲正酣,晕晕乎乎,只得上床睡觉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睁眼醒来,窗外传来了内兄和我女儿他们的聊天声,还有小客厅里“噼噼啪啪”的麻将声。我知道,此时应该有四点多了。我赶紧起床,出得房门,妻子她们打麻将正酣,岳母笑着说:“打麻将吵到你了吧?”我说:“没有啊,我睡得很好!”妻子则吐出这么一句:“他是属猪的,睡觉打雷都听不到。”我也不理会,径直来到院子里。只见,暖阳照在院落里,金色的光线,充溢在空气中。内兄正手舞足蹈,侃侃而谈,我女儿和他的男朋友,在旁边静静聆听。我知道,内兄今天肯定是醉了,因为他平时话不多,只有喝得差不多了,话匣子才打开了,今天的情形,应该是这样。我跟内兄打过招呼,说想去水西那边走走。内兄指了指东边的那片小树林,说你们去那里走走,景色还不错。
我们沿着一条小路,向小树林的方向走去。说是小路,其实也就是一条荒径,少有人走,只有路上倒伏的野草,才可依稀辨别出路的影子。小路边,是一栋平房,有些破旧,由红砖砌成。大门紧闭,锁孔锈迹斑斑,应该是无人居住了。想必,房子的主人,早已到外地谋生去了。门前的桔子树,板栗树,因为无人照看,树下杂草丛生,树上荆棘蔓延,一片荒凉。是啊,随着国企改制,煤炭资源的枯竭,大光山煤矿早已关停,当年红红火火的省管企业,如今只剩下四十几个留守人员看管,企业风光不再,工人们只好外出自谋生计。据内兄讲,过完年,矿里留守人员还得减半,他这个保卫科长也打算外出了。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芦苇地,也许是烧荒炼山的缘故吧,芦苇叶子已然烧尽,只剩光秃秃的芦苇杆,孤零零地竖在那里,地上是一片黑色的灰尘。哪里还寻得着路呢,我正在踌躇,忽然芦苇杆的深处,转过两个中年男人来,只听见其中一个指指点点地说:“这就是当年我们捉蛇的地方。”原来,他们是老大光山人,离家应该很久了,现在回来了,正在寻找儿时的记忆呢。
穿过芦苇地,就是一片小树林。林中一条小路,杂草掩映。两边竹树相间,藤蔓伸展,蒙络摇曳。倾耳谛听,小鸟啾啾,虫鸣唧唧。驻足观望,绿叶在阳光下明媚,温暖而生动。我信步走在这林荫小道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里又说不出的愉悦。
出得林子,回首一望。林子的四周,零星地散布着些村庄。这林子,就像一座绿色的小岛,亦或是一泓绿湖,蓬勃着生机和希望。
想到这里,我不禁诗兴大发,高声吟诵道:“荒野无大道,幽径有佳景。四围皆民居,中间小树林。竹树杂荆棘,芦苇黄中青。独步夕阳下,松风停白云。”
是啊,煤矿虽然关停了,但大光山人心中的那片小树林还在,希望还在。
你看,一排排高楼矗立在山脚下,家家户户,大红灯笼高高挂,人们的脸上没有彷徨,没有忧伤,有的是自信和希望。
在我们返回的路上,三三两两的大光山人,正朝着小树林走去。
啊,亲爱的小树林,明天应该会更加充满绿意,因为,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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