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大片大片荒芜。
风在原野上吹,把云朵吹远了,把羊群吹散了。
蔚蓝如洗的天空一马平川,感受孤独的同时,也享受欢悦。
桌上摆放的盆花,青郁郁的生长,我喜欢这样的生命,随性而又自然。插在水里或是栽在泥土里,然后看草木荣枯的过程,看它在水里长出茂密的根须,看它在泥土里冒出新生的嫩芽。由它们我想到了农业文明的“慢”与工业文明的“快”,在慢节奏中,它们自成一格,或长成淡雅,或长成清新;或质朴,或馨香,或小资小调,柔和的线条勾勒出贤淑女子的模样。有的叶子低眉下垂,有的花朵仰首倾听,仙人掌的枝还可以旁逸斜出,伸展,微翘。当然,这种姿态绝不是有意做作,好像被暗淡在时光中的女子,有着一段深远的前尘往事等待你去开启。
我常常在想,你是来自何方的女子,是被秦时的月光洗浴过的清雅秀丽,是被汉时光阴侵染过的倔强与高冷,是被盛唐的诗,楚汉的辞婉约过的温文柔美。
我深深的喜欢着这样的味道。仿佛你就是我的前世,今生寻你,只为了远远地遥望,慰藉那颗百转千回的心。你静默一隅,看着你,心就生出了欢喜,昔日的张狂渐次收敛了锋芒;看着你,飞速运转的车轮放缓了脚步,世界也不那么大了,生活的颜色也不浮夸了。一片叶,一株草,一束花也可以润湿一颗心,举起火把,熄灭火焰。
我安静地行走在路上,看风吹,听鸟鸣,看霜雪染白层楼,看一些影子在视线里渐行走远。有的在风中微笑,有的像枯叶凋零,一些零落的画面碎了,去了,远了。请原谅我的冷漠,转身就不再回首,那些不复活的死亡情节,也不屑于它的过度流失与死亡。就像不伤春,不悲秋,我只为一朵花的微笑而歌,也为她的芬芳而喜。
这一角的景致占据了我的视线,给予我的时光是静的,美的,像一条清澈的溪流渡我过河。彼岸,那一丝熠熠生辉的烟火,似一颗初始的心,光亮而有温度。我坐在花树下,梳理零乱的心情,也梳妆,描眉,高挽发髻,听一曲非主流歌。我把它当做一块遮羞的屏风,挡去外面的灰尘,隔离头顶咄咄逼人的灯火,的确,它的光芒刺得眼睛睁不开了。通过分解反应的效力,平衡了凸起的尖尖,角角,所有的线条就统一柔美和谐了。
静待时光,在叶片里听你讲述久远的故事。看“红楼梦”,看“三国”,看远古与现代,看浪花淘尽英雄,卷起千堆雪,甚至不忘去看看“桃花庵”里的仙人。
当我偷笑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傻眉哈眼,说话土得掉渣儿的样子。明摆着的,刘姥姥是在诓咱们这些看客,所有的人都在笑,而刘姥姥也在笑。
“你们这些傻蛋,老娘是故意逗着玩的。”
刘姥姥说这句话,只有我的耳朵能听见。还有那片叶,还有这朵花也明白刘姥姥并非傻子,刘姥姥心里藏着妙计,不然她敢进贾府,敢进大观园吗?故事的结局,“红楼”的梦破了,碎了,贾家败了,大观园不复存在了,刘姥姥却伸出了援助之手,让人生了敬畏之心,这就是人性的亮点。
看到“三国”里的美女,绝代芳华,袅袅婷婷,那个“美”字看你怎么去审,艺术生活得戴着艺术眼睛赏美。人家抹了妖艳的唇红,眉头点了一颗朱砂,眉尾微微上翘,裙摆拖地,轻移莲步,轻启朱唇,慢言轻语,内心有波澜,脸上却平静,古典女人美的典范。就像这片叶,内秀而外美,就像这束花,妖而不媚,艳而不俗。我喜欢这样的美,既有才情,又有美貌。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通今博古。温柔也坚毅,妩媚也矜持。温顺中的野性,大爱中的凉薄。美就美到极致,爱就做到了唯一。
小的时候,我听母亲说过这样的话:我待你小,你待我老。母亲没有文化,讲不出大道理,意思就是老了希望儿女们要敬她,爱她。母亲含茹苦把我们养大,并没有要求回报,索取。那天,我看母亲吃包子,肉馅却从嘴里掉了下来,我责怪母亲吃东西像个孩子似的。母亲说人老了牙没了,食物在嘴里含不住了,我的眼里也有了泪花,很早的时候带母亲去安过一次牙,现在一直忙于事情却忽略了母亲。母亲对我说过很多话,唯独这句话我记得非常清楚。也听母亲讲过许多山里的事,听母亲讲话不必劳神费心,只管敞开心扉,静静聆听。庄稼人讲话,不绕弯子,不卖幌子。
今天,外卖小哥在骑行的路途中把我的午餐汤漏完了,他说重新为我买一份,我说算了,赔我一份今天不就亏了吗?他一再说对不起,之后发信息又表示歉意。可是这些并没有影响我的用餐,因为我的心情很好。
人生,就是一次长长的旅行跋涉,重要的不是自己获得多少名利与财富,而是千帆阅尽能把自身渡上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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