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援散文诗

　　【农民赋】

　　葱茏的大地，像一个诗的王国。王国里，却没有王冠霞帔、却没有霓裳珮辇。麦穗或稻子像一片分行的长短句，蓬蓬勃勃地生长在那里。不管是欢快的，还是忧郁的；不管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每一个灵动的肢体语言，都展现着本真的颜色。

　　在诗歌王国的田园里，你扶犁或拿锄的姿势，就是一种风格。这种风格普通而又独特，弯弓的身影和吆喝的声音，之后，总留下感怀的诗行。还留下幸福的怀念，与对未来的怀想。那些蕴含泥土香味的诗句，像花一样，在你静谧的键盘上敲击，在你新鲜的稿纸上起伏。

　　品读你的诗歌，草像一片手掌摊放着。麦穗或稻香，很静，很静，仿佛是一片温暖的绿雪。它们总是以多汁的忧郁和季节的热烈，展示你生命的平静。平静到一首诗歌的跃起或一簇诗句的坠落，都没有影响你创作的心情。你，竟自在诗歌的田园里静静地耕耘着、耕耘着……

　　【攀援】

　　依山而倚，你仿如绝壁上生长而出的一根虬枝。你攀援的手，像蜿蜒的藤蔓，曲曲折折地伸向无边的天际，伸向一个无望的高度。潇洒的凭空一握，却将一种与生俱来的胆怯和怯懦，抛洒于深邃的谷底。也将一种绝望，和因绝望产生的忧郁，倾注于时空的不安与悸动。

　　你毫不顾及身后的雀鸟，那让人生厌的嘲讽，也毫不掩饰攀援的疼痛。你知道所有的嘲讽，都是源于内心的嫉妒和恐惧。也知道山谷中所有回应的声音，是鬼魅们恐怖的尖叫。

　　被压缩的裂谷，在频频的变形。滑崩的痛感，带着山谷在剧烈晃动。衍生侏罗纪公园的惊恐，与一些古生物心灵的迷失。背景，是海水的蜂拥，是陆地版块的沉没。一座火山的熔岩，把光焚烬，把云扩展。隐匿，或张扬，似乎要表达着什么……

　　这个时候，你坚强的手，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攀援。你知道，放手的结局就是粉身碎骨。于是，你拼命地朝上、朝上……尽管粗砺的山岩把你的手划开了无数道口子，尽管殷红的血液把黛色的山崖染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