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儿子买文具回来,母亲已经回家了,留下了我爱吃的五个油亮酥黄的锅盔馍。听邻人说母亲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母亲总是来去匆匆,在我这里从来不过夜,因为家中还有行动不便的外婆需要照顾。母亲的手机从来不带在身上,她总是说自己记性不好,一辈子节俭惯了的她总怕把手机弄丢了。所以,一旦母亲单独出门是没有办法联系上的。周三母亲就说要来的,到了周末围着儿子转,我竟然把母亲要来的事忘了。到了冬季,我出门心里总有点怯,回家的次数也少了。这个月没有回家,母亲一定是想念我们了。
闻着馍香,尝着母亲的味道,我不由地酸楚涌上心头,愧意滋生。她眼巴巴地守望了一个下午,失望地回家了。母亲晕车,轻易不出家门,即使出行,也是徒步。母亲又用绵长地牵挂丈量了这往返四十里的路程。我忘了母亲要来,而母亲是从来不会忘记我要归去的。
每次我们姐弟要回家,母亲总会放下手中的农活,搬来一把椅子置于大门外的桐树下,手纳着那千层底,朝着我们的归程,趁拔起针或针在头上划过的间隙,翘首眺望。实在等不及时,她就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眺望村口,急切地来回走动。母亲总是心很小,用母亲的话说,等到我们平安归来她才踏实。当我走进村口,那瘦小单薄的身影总会成为温暖的图景灿烂在我的心头。任凭冬夏树木枯荣,任凭青丝染霜华,从来守望如故。
小时候,我贪玩,每次直到日落西山,和小伙伴互道“各回各家,菜籽开花”后才回家,母亲经常会守望在那棵树下。若是冬季大雪纷飞北风呼啸时,母亲也会头裹围巾双手互插袖筒痴痴守候。见我回来,总是板起脸责怪:“疯丫头,不吃不喝的,就知道玩。”每到这时,我总是扮着鬼脸依偎在母亲怀里放纵地撒娇,母亲地守望成了我童年最温暖地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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