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童年,五爷是我的故事大王。
因为从小逃荒要饭四处流浪,五爷可谓我们那个小村庄惟一见多识广、啥都经过的人,肚子里有说不完的稀奇故事。他绘声绘色说的“绝活”,就使我终生难忘。
神鞭
还是在50年代,五爷赶车到郑州二里岗烟厂去卖烟叶。那时,似乎是全省都要到郑州卖烟,卖烟的车辆排起了长龙。
突然,烟厂的仓库大院喧腾起来,人,马车,像潮水般往外涌。五爷赶上前去看热闹,只见烟仓大院的门已经紧闭。爬上院墙往院里看去,一匹烈马扬鬃腾蹄狂奔,见人就张开大嘴猛扑过来,没来得及逃出大院的人,都慌不迭地爬上了烟垛。
大院外,赶烈马的车把式带着哭腔在苦苦求告:各位大哥,都是出门人,看在都是出门人的面子上,帮帮忙吧!车把式的同伙们也散开在人群中,在用同样的语言,哀求着。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人对一个不起眼的车把式说:都是出门混饭吃的,就帮他们一把吧!那个不起眼的车把式不紧不慢地回答:人家一帮子人,会没有人?等等看吧。
这情景,立即被好心的赶车人传给了赶烈马的车把式一伙。赶烈马的车把式就近买来两盒“黄金叶”香烟,赶紧找来,对那个不起眼的车把式式求告:大哥,就帮帮忙吧!
那个不起眼的车把式连连说:破费了,破费了!这么点小事,咋能叫兄弟破费哩!一边掂起鞭子往大院走,一边回头问到:要死的要活的?赶烈马的车把式迟疑了一下,把头一甩:死活不论,总比咬着人闹出人命官司强!后半句话,他似乎是说给自己的。
那个不起眼的车把式把鞭梢勾在指头上,从错开的大门里悄无声息地溜进大院,背蹭着院墙往烈马身边溜靠。烈马一听到声息就扬鬃腾蹄张大嘴直扑过来,围观的大大小小的车把式们立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那个不起眼的车把式立定身子,鞭梢荡起一个圆圈,一声清脆的鞭声,腾空的烈马“嗵”的一声巨响,就倒地闭眼不起了。围观的大大小小的车把式们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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