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画室,宽敞,凌乱。空洞的宽敞,很有秩序的凌乱。
空气很晦涩,阳光很美丽,相互融合折射之后,开始跳舞。在墙壁上,一会儿踮脚,一会儿劈叉,一会儿跪卧。
淡淡的灰尘匀称地覆着桌子、椅子、壁画,还有石膏像,朦胧而又写意。
唯一干净的、运动着的活物,主角,我。
坐在低矮的凳子上,膝盖上竖着画板,手中轻捏着的铅笔只是偶尔寥寥无规则地描上几笔。嘶嘶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是小提琴若有若无的呼吸,很美。
我紧盯着矮桌上的石膏,立方体,长方体,圆柱体,还有圆球,和谐地站在一起。阳光也在它们身上跳舞,像舞台。而我,是观众。
我透视它们,近大远小;我融合它们,明与暗的交接。线与角的规律,像天堂与地狱的交接和距离。明与暗的韵律,似起伏波动甚大的摇滚。
我的思维模糊了,我胡乱地寻找着方向。
阳光的舞步开始活跃,开始朝着时间奔跑。舞台频换着幕布。
我急了,手上的笔,开始慌乱地滑行。时间改变阳光,而阳光主宰着抽象的画。
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构图,着色。
洞开的窗户卷进一阵风,抚摸我的额际,沁凉的触感,带走汗湿的黏腻,也带走烦闷的空气。
淡蓝的窗帘像一片没有云的天空,但是却会飞舞,飞舞出比阳光更美的姿势。
微微一哂,手上的动作开始趋于平缓,轻柔,自信。
抬眼望望天空,还有天空一样的窗帘。心里很平静,如夏夜里的小夜曲在低低地轻吟。
放笔,站起。走到窗口。奔跑到最后的太阳,很沉静很娴淑地躺在了地上,像累极晕倒在地的夸父的鲜艳的心,停止了跳动。
我靠在墙上,压着半舞的窗帘,看安详地、沉稳地呼吸着的石膏像仍静伫一旁。
再看看手中的画:温柔准确的勾描,漂亮的着色,还有……
还有舞动的窗帘遮掩阳光的刺目和瞬息万变……
交响乐在鸣奏。
在生活中,我们每个人既是画的对象,又是画的主人;既是画的欣赏者,又是画的创作者。要画好一幅画,就得以极其认真、负责的态度来对待!对生活,你有多认真,那么,生活就会回报你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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