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更像山间的溪水,一点一滴的细流汇成潺潺的溪流,一点一滴的关怀汇成浓浓的母爱。
母亲
母亲属羊,1943年出生。环境的饥荒,却没能淹没母亲的容颜,年轻时很俊俏的母亲却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她的表哥—父亲。
母亲很爱读书,可外公说读书是男孩子的事,于是母亲和姨们就这样被世俗的偏见剥夺了读书的权利,刚满20岁,就被外婆许配给了她的娘家侄子——我的父亲,过了两年,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我的哥哥。
我是母亲的第二个孩子,在我开始懂事的时候,正赶上农村夜校扫盲,母亲白天到地里干活,收工以后回家做完家务,已经是天黑了,晚上9:00农村夜校开课,母亲就抱着她的第三个孩子——我的小妹去夜校读书。那时,我们那儿没有电灯,全村人都是用空墨水瓶自制的煤油灯照明,母亲和所有上夜校的人都每人拿上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所谓的“教室”,老师就着灯光给大人们上课。
母亲在夜校首先学会的汉字是“毛主席万岁”这五个字,每天她除了劳动、做家务、照顾老人和孩子之外,都会抽时间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可时间不长,父亲就开始反对母亲去夜校上学了,原因是说母亲看上了授课的男老师,尽管母亲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想说服父亲,可最终没能如愿,她拗不过世俗的偏见,她的屈服其实并没有给家里带来多少安宁,父母间的争吵时有发生。
母亲是非常勤劳的家庭妇女,她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伺候年迈的公公,伺弄我们五个孩子,打点邻里间的关系,还得随父亲去大集体干活挣工分。那个年代,如果不下地干活,就没有粮食来喂养我们长大。母亲每天天刚蒙蒙亮,她便随父亲去地里干活,中午回家做饭、喂猪、收拾屋子,之后又到了上工的时间,一直做到天黑才收工回家,吃完晚饭,孩子们都睡了,她还得缝补衣物到很晚才休息。
母亲的性格是坚韧的。在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年月,我没见她哭过愁过,她会想尽办法让我们填饱肚子,春天地里的野菜很早就上了我们的餐桌;秋天队里收完庄稼,母亲会找遍每一寸土地去捡回因为村民疏忽而落下的粮食,当然还得避开队里其他的村民,象做贼一样,因为一旦被人发现上报组织就成了走资派,大会小会的批斗。记得有一次,母亲为了去地里拾落下的土豆,很早就出门到很远的山坡上,天黑了才小心翼翼的回家,可不巧刚好碰上了赶夜路的队长,看见母亲很慌张,就让她放下背篓搜查,背篓面上盖着猪草,底下藏着四五斤捡来的土豆,那是母亲一天所得,当晚队里就在我家开批斗会,批斗对象当然是母亲。我那时只不过7岁左右,看见瘦弱的母亲站在高板凳上低着头,面前亮着那四五斤土豆,我就上前去抱着母亲说:“妈妈,我们不要了,我饿了,您给我们做饭吃吧,我们只吃一点点。”就那样,队长不依不饶,批斗会持续到很晚才散,土豆当然也充公了。母亲已经没有力气再给我们做饭,由父亲扶着躺在床上,摸着我的头说:“别害怕,日子会好的,躺会儿我给你们做饭。”是母亲的坚韧给了我们成长的力量,我们也随母亲一道,走过了那段畸形的岁月,迎来了光明。
长大后我成了一名白衣天使,这也是源于母亲。在我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母亲因为去山上砍柴,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下,大腿骨折,哥哥坚持送母亲去医院治疗,可母亲拒绝了。她说:“没事儿,在家躺上一段时间,慢慢会的。”可我知道,母亲是因为我们姊妹几个都在上学,怕花费了家里的钱,所以才坚持不去医院的。就这样,母亲在家躺了近半年的时间,背部、骶尾部、骨折的腿都溃烂了,每天的呻吟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无奈的我只能加倍努力学习来回报母亲所承受的痛。半年后的母亲没有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受伤部位的的畸形愈合在我的心灵上也成了一道永久的疤痕,中考以后,我的报考志愿书上填了卫生学校,我要用自己所掌握的医疗技术来治愈所有母亲的伤痛。
如今,母亲已经从年轻力壮步入耋耋之年,是她用坚强的毅力和包容的情怀为我们守护着每一寸成长的土地,让我们舒展枝叶,快乐健康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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