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回忆母亲的散文
在我的成长记忆中,有笑声也有泪水,但是最难忘的回忆还是关于母亲的回忆,那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回忆。下面我们来看看关于回忆母亲的散文,欢迎阅读借鉴。
回忆母亲
母亲已经下葬三天了。早就想写一下母亲,却又害怕静下心来,害怕回忆关于母亲的一点一滴,因为只要打开这扇记忆的闸门,我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肆无忌惮的泪水就会马上迷蒙了我的双眼。
母亲是去年冬月住进医院的,检查后医生告诉我们说是直肠癌,并且已经扩散到肝脏,不可能再进行肿瘤切除手术,只能够是做一个造瘘手术解决排便问题,缓解病人痛苦。后来母亲就做了造瘘手术,母亲在医院呆到农历年底才出院,回到家里就由父亲照顾,术后母亲的身体恢复得很好。直到5月14日(农历三月廿六日)母亲忽然感觉四肢无力,并于次日开始出现昏迷,我们把母亲送到县医院检查,还估计是肿瘤问题,检查结果出来后才知道,母亲又添了新病。诊断书无情的告诉我们:大面积脑梗塞、冠心病、缺血性心肌病、心功能Ⅱ级3、肺部感染、肛管直肠癌、肝脏转移癌。医生告诉我们治疗对病情好转已无实际意义,应该回去准备后事,但做儿子的眼看着母亲整天昏睡在病床上而不能够救治,那份无奈那份伤心那份憾恨又有谁人能知?!
亲爱的母亲已经离开我们了,这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我觉得现在自己就好像一根无处攀爬的野瓜蒌,再也找不到自己该立足的位置;又好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好像水中的浮萍,飘飘摇摇,却永远也无法安定;更好像天空中漂浮的云,悠悠荡荡,无所归依;好像大海漂泊的一页孤帆,前路一片迷茫。母亲啊,你这一走,可让儿女们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有了高兴的事该对谁唠叨?工作上的烦心事又该向谁来倾诉?!
平常回家,总有母亲熟悉的身影在大门口等待,老迈母亲盼儿归的那份心情儿子何尝不理解,可是由于工作的原因,再加上我的儿子还小,我却不能常回家看看。如今母亲去了,谁想得到这一别就成了永诀,空留下太多的憾恨给我们,早知如此,我们哪怕天天守护在母亲身边啊!
以前是不能常回家,现在我却是怕回家了。我的没有勇气回去,更多的是害怕引起自己的回忆。因为一看到我们村庄的土地,决堤的泪水就会如同泛滥的小河,无论我怎样抑制,都无济于事。那熟悉的道路,那熟悉的地块儿,那熟悉的老树,那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的一砖、一木、一石、一瓦,还有母亲为我们温热饭菜用了几十年的老风箱,还有母亲前几年手植的如今早已硕大根深的两颗柿子树。可如今呢?物依旧人却非!
走到家门口,我再也不会看到满头银发一脸慈祥笑容的母亲蹒跚着脚步,给我打开沉重的红漆剥落的大铁门的身影,再也不会吃到母亲为我们用大铁锅烙的葱油饼,再也不会听到母亲要我们注意这注意那的唠唠叨叨。可是记忆的闸门往往是无法控制的,只要一回到家里,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头脑里晃动的都是母亲忙碌的身影和关切的眼神。走进厨房,母亲坐在灶台前一边填柴一边仰着脸不放心往锅里看水开没开的神态就好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回放;站在院子里,母亲在窨子口喊我接白菜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回响……可是,可是现在呢?!除了在梦里,我却再也感受不到来自母亲的那种切切实实的温情和暖意了啊!屋内空空,院子空空,我心里空空。怕看到父亲伤感的眼神,怕听到父亲长长的叹息声。
记忆里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能干的女人。小时候,母亲和父亲白天要到生产队挣工分,凌晨两三点起床磨豆腐,早晨母亲就挑到葛仙庄或是柳树沟或是东玉亭去卖了换取一些油盐钱。母亲做的豆腐老邦耐炖好吃味正,乡亲们乐意买,有时候我跟了母亲三里五乡的转。记得有一个周日,天下着雨,豆腐是提前磨下的,母亲担着担子在前面走,我拿一根小柳条在后面跟着,不知怎么着我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这可吓坏了母亲,她心里一慌自己也摔倒了,豆腐担子扔到一边,豆腐也撒到地上沾满了泥水,后来担到葛仙庄母亲说是要送给乡亲们,可乡亲们硬是不同意,一个个回家端出了豆子。就是这样,年仅三十八岁的母亲用她瘦弱的肩膀和父亲担负起了一个家,用她们两双粗糙的手给三个孩子擎起了一方蔚蓝的天空。当时,我的哥哥只有十二岁,姐姐十岁,我五岁。可以想象,一个从未进过校门大字不识一个的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在靠挣工分养家糊口的年代里,用她瘦弱的肩膀和父亲支撑起一个家养活三个孩子的艰辛和不易(父亲一年挣3300分,母亲2800分,给奶奶家每年拨800分,父母得用自己的血汗来换取孩子们的可怜的口粮)。可是,坚强的母亲从未提起过这段心酸的往事,坚强的母亲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她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竭尽全力,辛辛苦苦养育着我们,竭尽全力经营着这个可怜的家。
最忙碌的时候是麦子成熟的季节。记得那时还没有开始实行联产承包,眼瞅着要强的母亲忙了田里忙家里,整日的没个清闲,正在读者初一的姐姐把凳子和书包搬回了家,说是学不会,与其在学校瞎混毕业证倒不如回家帮忙,帮母亲父亲撑起这个家。我清楚的记得,母亲听了姐姐的决定,好一顿数落,可姐姐是铁了心要帮衬家里的,却又怕母亲气坏了身体,就答应过段时间再去上学,母亲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才同意了姐姐在家帮忙。于是,我的姐姐就由一个中学生变成了一个生产队社员,姐姐没有上完学这件事,成了母亲一辈子的心病,只要提起来这段往事,母亲就恨自己没有能耐,耽搁了姐姐的前程。理所当然,一家人的希望就都寄托到了我和哥哥的身上,完成学业,成了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可以说,没有母亲的深明大义,就没有我们兄妹几个的今天。
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我记得我家按人头分了七亩半地,在那手里刨食的岁月里,每天,我不知道母亲几点起床下的地,只知道母亲从地里回来时不是太阳过午,就是披星戴月。虽然哥哥姐姐上学之余都勤快的帮母亲下地干活,烧水做饭,可地里疯长的野草还是不能够斩草除根,母亲父亲锄着这块地,刚刚锄过的那块又悄无声息地长起来了。记忆里最清晰的就是母亲从地里回来放下农具时一手扶腰一手拄着担杖累得精疲力尽的样子。顾不得休息,母亲又得赶紧到大口井去担水,回来再皱着眉头,佝偻着身子,小声呻吟着,挪到灶边,再去给我们烧饭。年幼的我只是远远地瞪大眼睛偷偷地看着,那个时候的我懵懂无知,尚不知因未能帮母亲的忙而深深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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