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瓦提的散文
一
天还未亮,我便独自一个人背上行囊,站在了阿拉尔金银川路旁等候一辆约好的士准备去往阿瓦提。
基本上没睡觉,昨晚借宿在阿拉尔迎宾馆里读书写作了一通宵。然而,我的精神状态不错,未感觉到任何困意。人年轻就是好,其精力的旺盛,往往可以不受时间的约束,去做很多事情。此外,旅行的过程,更能让人在其生活中产生超乎寻常的潜力。由于这种潜力,从而让人的脚步不断前去。
十月刚入中旬,天气颇些微凉,一个人站在这昏暗的路口等候,周围一片沉寂。晨风吹过,头脑清醒许多。喜欢在旅行中扮演一名早行客,这种角色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凄凉而孤独的,但在我心里散发出的却是纷纷欢喜,好久都没有如此的感觉。
呵呵,人真是奇怪,当自己独处一个地方生活久了时,常常感到焦灼与不安。唯有在面对着旅行时候,才会觉得生活中的那些琐碎争斗与不良情绪从心底无形中彻底散去,升起一股悲壮的,豪情的美感,让人在自然状态面前宠辱不惊。
不远处,一辆的士车开向我这边停下。车窗内,的士司机王师傅探出头来,其嘴角正叼着一根莫合烟美滋滋的抽着。他望了望我,问我是不是昨晚向他电话约好去往阿瓦提的于先生,我立即表示答应。
坐在车内,自己还是比较闲情逸致的。望着我们的车,在这夜色朦胧而望不到尽头的道路上如离之弦箭向前扑去,这种感觉实在刺激。离合——挂档——油门——方向盘左右旋转。哇耶……,哇耶……,司机王师傅那熟练的驾车动作,让我似乎在欣赏一出别开生面的“赛车”表演。
远方,桔红色的朝阳正越过地平线极其潇洒而浪漫的露出灿烂笑脸,给予我眼前所能望见这空旷而膏腴的土地迸发出火热。油黑发亮的道路边缘,良田万顷,阡陌纵横,无边无垠。由此可以想象一下,我们的车在这样的境况下行驶,是何其威力与帅气。
与王师傅彼此互相套着近乎,他那嘴角里吐出的话语,除了新疆当地原汁原味腔调外,更带有着浓厚的幽默感。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兵团人,他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淳朴,憨厚与真实,让此时坐在车内的我,心底存无半点戒备。
窗外,风呼啦啦地吹着,扑入我的脸旁,让我躲闪不及。望着后视镜中的自己,嘴唇干裂,皮肤粗糙的很。
师傅望了我一眼说:“小伙子是从南方赶过来玩的吗?”
“是啊,师傅真是好眼力。”我说。
师傅一边弹出手中的烟头,一边摇起他那边的车窗,打开空调,一股暖风吹来,身体却感舒适。
行程路上,与王师傅互相絮叨了很多有关新疆话题,沙漠,河流,高山,草原,湖泊,盆地,峡谷,这些优美性词汇装在我心里无形中产生一幅幅多彩画卷,也是我四次游走新疆无法逝去的记忆!
“人,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
心中又让我想起了一位外国诗人的名句。
二
路上,我的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是远在上海的郑连真先生特意打来的,他问我到了哪里?情况如何?我一一作了回答。郑先生是一位很有热心的人,近两年,我的脚步在南疆大地上行走中,他没少托人帮助过我。这次再到南疆,他得知我要前往刀郎部落看看,就及时帮我联系了在阿瓦提生活工作的维吾尔族人艾克拜尔先生,使得我此次行程,在他的联系帮助下,一切顺畅。
车到达阿瓦提县双拥广场,与的士司机王师傅说再见。不多久,接到艾克拜尔大哥打来的电话,他已放下自己手头工作,正从离我不近的博斯坦牧场地向我匆促赶来,这让我心底多少难以为情。上午,深秋的太阳像被罩上橘红色灯罩,放射出柔和的光线,直至穿过树梢,照在我平静的脸上。此时,一个人找见青石板凳静静地坐着,顺便记录一些杂乱的行程感悟。
初来阿瓦提,其外在的陌生,却往往掩盖不住内心对此怀有着某种诚挚与亲切。这种诚挚与亲切感似乎让我心中为此升华出了一种“南疆情节”:十二木卡姆、达瓦孜、热瓦甫、刀郎舞……。这些在我看来所熟悉的新疆符号,装在心里,汇聚成一种乐观,奔放,喜悦与激情……
十丈除外道路上,一辆小轿车正向我迎面驶来。坐在车里的人,着一身西装革履,他从车窗探出头来,向我热情招手,并且脸上露出淡淡幽默表情。走近一瞧,是艾克拜尔大哥,此前因郑先生的间接介绍,让今日我们初次相会,彼此多有熟悉,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重逢。
坐在车内,与艾克拜尔大哥相互闲聊,其中,关于阿瓦提人文方面的一些话题特意向他询问了很多。他呢?极乐意接受我这些所问。他是一个乐观,随和,饶有趣味的人。聊天时总是侃侃而谈,有时语出惊人,出人意料,令人目瞪口呆。与他谈话,你不会觉得有任何距离感可言,也不会因为初与他相识而产生一丝紧张气氛。在与艾克拜尔大哥的接触中,他身上所具有的那种朴实敦厚,豁达乐观以及和蔼可亲,让我似乎看见和了解到了越来越多的维吾尔族人民。
不久,车开往闹市街区的一家阿凡提餐厅,与艾克拜尔大哥各自吃了碗汤面,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望着街道上,生活中所需的大大小小商品无奇不有,什么卖扫帚的,卖手工艺品的,卖帽子的,卖乐器的,卖铁器铜壶的,卖干货的,卖新鲜瓜果的,卖艾德莱斯绸的,卖馕和烤包子的等等,聚集散布周围,形成了热闹的巴扎景象。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寡言无趣,安静的人。但是在新疆,在此时此地,我很自然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好奇心很重。喜欢与刀郎木卡姆老艺人坐在一起,听他们尽情弹唱;喜欢与维族男女老少们一起跳麦西莱莆;喜欢行走在巴扎街上,欣赏各式各样的纯手工木头做的器具;也喜欢一个人坐在叶尔羌河边上,望着那日日奔流不息的河水和遍地金色胡杨林。处在这样的环境下,让自己欢喜不已。
写下一段话:如果时间允许我这样做,我愿让自己的脚步与思想同行,一路向着西域前去,成为那座形如国的土地上一名忠实的过客。如果时间允许我这样做,我愿在西域那诗意的天堂,去浪漫游走,去自由歌唱,去欢喜呐喊,去激情歌舞。当然,我还要用文字,或许我的文字带有过多的拙劣性。可是,当我融入在那样的世界里,无论白天与黑夜,其内心都无法阻碍我提笔去天马行空的任意书写。这或许就是我游走新疆至今,内心对这片土地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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