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包的粽子正在锅里煮着,芦苇的清香已经飘散在每个房间。明天农历四月十五,我的粽子已经能够吃到嘴里了!
今年的粽子完全是临时起意包出来的。几天前,有几个年轻人在微信里讲打粽叶包粽子,我还只是看热闹。想着预定下月初就外出,端午正好到四川,根本没有要包粽子的打算。昨天晚饭后不知道怎么就冒了一句:咱明天打粽叶去吧。没想到人家痛快地答应:好吧。随口一句话,人家答应了,不去都不行。原想我说去打粽叶,她不一定愿意去,因为河边蚊子多,上午一会儿太阳就要晒出来。谁想她竟然也有不怕蚊子不怕太阳痛快的时候。这就有了早上去河边顶风冒冷打粽叶的事情。打来粽叶也不一定要包粽子,过去有一包粽叶放了好几年,搬家随手扔了。往回走的时候我还问,有没有糯米啊,没有也包不成呢。她说,那好办,我回去就到市场上买。她去买,我只能鼓励不能反对啊。包粽子的事情就被我自己一步步推进到了必须要包的轨道上。米有了,枣儿是现成的,粽叶一煮,就必须要包。坐在椅子上包的时候想,这完全是“自找苦吃”,自己把自己架到火上烤了呢。
好几年没有包粽子了,一下子竟包不住,直到反复练习了四五个,才慢慢恢复记忆、找到窍门,能包得住、捆得好了。
让她也来包,她说一个人就行了,她说她学不会。呵呵,这就是了,不会是个很好的借口。不学永远也不会,不会就可以永远吃现成。当然,她不会闲着的。
我当然是从不会到慢慢学会的。曾经回忆过到近百里远的草原水泡子里打芦苇叶的情景,那是学包粽子的第一步。当年集合几十个人在糕点坊为供应部队做粽子,有经验的师傅们包起来快捷极了,我们这些平时干其他活的青工只能做些敲边鼓的事情。打芦苇叶,弄梭梭柴,洗泡原料,下锅烧火等等都是我们的任务。那些年到糕点坊帮过好多忙:端午的粽子,八月十五的月饼,正月十五的元宵,春节的桃酥、蛋糕、江米条、三道蜜等,去了不是抬材料,就是搞销售,就跟建筑工地上搬砖和灰的小工一样。正经八本做过的也就是摇过元宵、扣过几下子月饼。粽子因为根本包不住,师傅们就不让上手。
后来决定自己买材料包,基于看过一些卖粽子的加工方式太过简陋,卫生条件太差,而家人都想吃一口这样一个原因;还有就是看过多次别人包,感觉能包到一起。记得头一次包粽子费了老大劲,出了不少汗才勉强用绳绑出粽子;这粽子大多不标准,有的几处漏米,煮出来锅底下淤了一层米。不过,自己做的东西,味道还是可以肯定的。另外我们都不做带肉的粽子,辅料除了枣,后来加了葡萄干,吃起来倒是清清爽爽的。之后有几年年年都包,水平逐渐提高,能够做到不漏米,煮粽子的锅里干净了。
又有几年,单位分商店里买来的粽子,两个人的单位都分,自己就不用再做了。再说做一次从弄粽叶到包出来,够麻烦的。那时候光听人说河边有粽叶,自己却赖得去打,借口当然是找不到,或者蚊子多。蚊子多是事实,找不到纯属瞎话。脚都不挪,能找到什么?世界上最好找的东西是借口,最现成的借口是没有、不会……
家乡端午的吃食是米糕。米糕的'做法比包粽子简单些,大约是糯米蒸好后加煮好的红枣层层码放,吃的时候再加白糖水浇汁。我没有亲自做过,过去在家都是母亲做,也没有注意学过。我吃过粽子后,回家告诉妈妈以后做米糕可以铺一层芦苇叶子蒸糯米,这样可以尝到芦苇的清香。妈妈到底也没有按我说的办法做过米糕。父亲逝世后母亲跟我住,我包了两年粽子,妈妈说粽子好吃,我就没想起让妈妈教我做米糕,做米糕的时候铺层芦苇叶子看看到底味道怎样。等我想起来学做米糕的时候,妈妈已经远去了。
现在,我只能在每个节日里,在父母遗像前摆放一些应时的食物,表达一点心情。我不能像父亲母亲那样,一到节日,要么打电话问我们吃的啥、告诉我做点儿啥,要么把做好的吃食送(带)给我们。父亲逝世前一年端午节,母亲做好了米糕,父亲用盆子提着,搭上班车分别去两个女儿和市里的儿子家送。电话里知道我有分的粽子,就没给我带。当时听到父亲给妹妹弟弟送米糕的时候,心里暖暖的。
离端午还有20天,提前把粽子做了,算是提前在家里把节过了。明天给父母遗像前供上粽子,正好提前告诉他们我要出去的消息。忽然想到,似乎没什么理由“半推半就”地包了半锅粽子,其实还是有很重要理由的:因为这个节我们远在他乡,无法也不可能在那天给爹妈献一只粽子啊!
世上有许多事情,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看似无关,实则大有关联。
像包粽子这样的事情,我学过试过好多。生活中的人,什么事情都应当尝试着做一做,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基本生活态度。现在的年轻人好办,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卡一刷买来就是。我们不行,因为父母言传身教给我的,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再说,在这个食品质量危机重重的时代,能自己做的食品,自己做出来吃,还是放心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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