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传说散文

　　原本应该是“借船过河”，但事实上现在的人过河都不大爱用船，甚至连别人用船也受不了——受不了赵雅芝和叶童两个女人在西湖船上卿卿我我，看得越投入越以为叶童女扮男装，没有人能下定决心把她当作男人。女人戏里戏外都不可能变成男人，也难怪一部《白蛇与许仙》只让人记住了白娘子。人是宁可被彻底欺骗而无法接受赤裸裸视觉误导的。

　　故事将围绕一个男人与四个女人展开，他们分别是金泉（金钱）、佳婷（家庭）、艾青（爱情）、信（性）、四叶（事业）。可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决择——让谁更能得到认可。显然，他们的命运全由我掌控着。我执拗的偏爱金泉，怜悯佳婷，欣赏信，对年轻浪漫的艾青充满了嫌恶。有人说，一个人最爱的，往往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自己；而一个人最厌恶的，是他人性的另一面、性格中的负数值。

　　我不禁怀疑。老鼠吃庄稼，蛇吃老鼠时，老鼠是负数，而蛇是正数。当蛇伤害人的时候，蛇是负数，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说法，老鼠顺理成章的要由负而正。如果老鼠能改邪归正，不吃庄稼而吃害虫，蛇、猫势必变成人类天敌。

　　但如果选择老鼠代表正义，那蛇、猫、猫头鹰、狗……都会被殃及。那将可能直接危害到生态平衡，造成许多物种的灭亡。但显然，我不会顾及这些，自私的人性每一刻都在教育着我，人要先考虑自己。

　　如果我是经历过轰轰烈烈爱情的男人，我会毫不犹豫放弃爱情，把金钱、事业摆在前面。如果我是一个寻求浪漫的女生。我会果断选择爱情，为之不顾一切。如果我拥有了足够多的金钱，我甚至可以多多益善，一个都不能少。

　　如果……

　　但事实是，没有如果，并且我一无所有。而我仍想鱼与熊掌都要兼得。

　　于是，我左右为难。

　　没有如果一切仍会历史性的发生。人的一生逃不出这样的局——自主选择与被选择。无数的人犹豫不决，害怕害人害己遗憾终生，于是迟迟不敢选择甚至放弃选择。任何人都可能改变历史，但无法阻止或暂停历史的前进。于是，路会自主摆到这类“不选择”者的脚下，他们无可奈何但觉得别无他法，最后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有另一种人，他果断决择出利于自己或者别人的路，并为之执迷不悔。

　　比如我。

　　比如金泉。

　　威廉古堡一样的别墅里，住着金泉和他的妻子——佳婷。这里神秘而幽静，奢侈而寂寞。燥热的浴室里，香气撩人，透过纱帘缝隙可观望得到佳婷若隐若现的曲线，和她正在打理的美色，像是高贵的凤凰正在梳理羽毛，等待她的王召见。金泉卧躺椅上，手上的《Nomenus Quarterly》寂寞的安息越发显得华丽，金泉似乎忘了爱妻还等着与他翻云覆雨。他的眼睛幸福而坚定的对着窗外，那是一片美丽的木林，像是一片未经人迹的原始森林，艾青像是绿色的精灵停在一棵一棵枝头，她挥着左手的浪漫，怀抱着右手的幸福，对着每一棵爱情树翩翩起舞。

　　佳婷是金泉的妻子，艾青是金泉的女友。如果要得到艾青，那金泉就要失去一切。他的一切都是佳婷的给予。佳婷的温暖浩瀚而安全，拥抱着她，就像浸泡在巨大的温泉里，平静而幸福。他曾为此感觉满足并引以为傲，也曾为此深深无奈和强烈自卑。

　　金泉从未想过要背叛妻子，但心不由己金泉也无可奈何。正为寄人篱下自我感觉屈辱的时候金泉遇到上艾青。这个腼腆而又可爱的姑娘让金泉很快走出低谷并陷入爱河。艾青拒绝不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她天使一样的双手接过金泉手上的玫瑰，与金泉日夜流连忘返，接受他的晚餐亲吻他的嘴唇。金泉自觉罪孽深重，却已无法自拔。他想，既然心不由己，灵魂已经对妻子造成了背叛，那就为她守住自己的身体吧。

　　金泉觉得自己不再真诚。把自己卖给佳婷时他感觉自己骨子里仍旧充满真诚，因为他没有说一句假话干一件假事。但如今，他骗了艾青。其实不应该说卖，毕竟他是爱佳婷的，虽然他同时爱或者更爱佳婷的钱，可是佳婷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美丽、对他如此的好，让他不再像漂浮不定，他觉得自己一定深深爱着佳婷。很多时候金泉始终感觉自己出卖了身体，也出卖了灵魂。他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他们是相爱的。可他说服不了心底同时出现的另一个声音“你就是爱她的钱，你爱她的钱多于她的人”。

　　金泉变得非常压抑，在苦苦逼迫自己却得不到结果之后，金泉开始转移方向——为什么佳婷要束缚了自己，让自己变成一只家鸡，再也没有飞行的能力？为什么艾青没弄清楚他有没妻室就跟她相爱，让他觉得自己猪狗不如？金泉很快扼杀这些想法，因为他明白男人应该凡事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并承担一切。

　　可金泉仍极度的矛盾，他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金泉无法向温柔的妻子说自己背叛了她，无法向单纯的的艾青说自己欺骗了她。艾青无法面对一切，他不能接受自己变得如此的不真诚。他不愿清醒，只能买醉。于是他碰到了信。信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迷乱的灯光照到她的眼睛里，信妖娆得像一只妖。听了金泉的故事后，信哑着金泉的耳朵说：“你真是个有女人缘的男人，我也喜欢你。今晚你留下，我会帮你解决所有烦恼。”

　　金泉半醉半醒。半信半疑。一切？

　　一切。信肯定的说，她像是一条卷住自己猎物的蛇。

　　金泉不能背叛佳婷，不管身体还是灵魂。他的灵魂已经被艾青攻克大半，身体是他最后的尊严。

　　信明白金泉的想法，她把大腿从裙里暴力的扯出来，室内立即升起了高温。她瘫软在他的身上：“对于你的妻子，如今你充满了感激而且觉得愧疚，但慢慢的你将变成讨厌和仇恨。因为你只是需要她给予的安全感，感激她能给你归宿。但你爱艾青。你明白生命需要爱情，没有人愿像一滩死水活着。你如今正为了佳婷而抗拒着艾青，其实你的心里非常痛苦。你无可奈何却假装心甘情愿让自己变成一滩死水。最后艾青会选择离开，那时你就会强烈的仇恨佳婷。即使你什么也不说出来，你心里也是恨的，正是这种沉默的仇恨，会让你疯掉。”

　　信是个危险的女人。金泉在心里警惕。信说的对，他不能离开佳婷，佳婷是他的一切。为了永远的拥有佳婷，他必须短暂的`背叛佳婷。金泉闭上眼睛，把信狠狠压在床上。金泉痛苦的发泄，每一枪都杀得地也动山也摇。信满足的喊叫着，并断断续续的说：明天你的麻烦会全部迎刃而解。然后，室内兵荒马乱，杀声震天。室外，艾青靠着窗户慢慢瘫软下来。这就是女人解决问题的办法，原始而适用。

　　金泉再也没有见过艾青。艾青不能原谅这么巨大的背叛，她已经坚决的远行。金泉对艾青的思念像水笼头终于滴完最后一滴水。金泉的心终于完全被佳婷回收。金泉决定对佳婷坦白，佳婷温柔的靠在金泉的怀里说：你知道吗，不管丈夫曾经怎样背叛妻子，妻子最后一定会原谅自己的丈夫。这是女人的宿命。只是……金泉泪如泉涌，他觉得自己真对不起妻子，自己猪狗不如。

　　佳婷从来不欺骗金泉。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给信付了钱。然后她看见一整个世界在金泉的眼睛里崩塌。他狠狠的把她甩在地上。佳婷哭成泪人，看着金泉慢慢离开，妻子最后一定会原谅自己的丈夫，只是丈夫一定不会原谅妻子对不起他。这就是宿命。她想赌一回，想在自己原谅他的时候说出真相，也许金泉会因此而仁慈一回。可金泉没有。

　　故事的结局是，金泉最后遇到了四叶，四叶用艾青所没有的宽容、佳婷所没有的智慧留住了金泉，他们最终活在了童话里。

　　是的，这四个女人都忠爱金泉。生活需要金钱和物质的支撑，不一样的只是索取方式。在四个女人中，艾青（爱情）最任性无知，他只会无理的对金钱要求和索取，消耗金钱，是典型的享乐主义，但她单纯浪漫，男人喜欢拥有这种没有心机的女人，但是这样的女人注定不会被男人最后选择。

　　信（性）是成熟、理性而冷血的，他与金钱各取所需，遵行等价交换的原则。男人喜欢这类充满冒险的刺激游戏。他们的存在可以帮助男人解决麻烦，也可以将男人摞翻在阴沟里。信与金泉的媾合是充满铜臭社会里欲望与利益的直接对话。

　　而佳婷（家庭）则像大多数的母亲，她宽厚仁慈，但处处无奈的妥协着。在选择原谅男人的背叛还是一拍两散时，她们总是选择前者。多少有些自作孽的成分，但比起拆散一个家庭，每一个母亲将毫不犹豫的选择原谅。

　　四叶（事业）是一个豁达而理性白女人，她宿命的得到金泉。事业承载着男人的自信与尊严，光荣与耻辱，理想和寄托。它是男人要一生为之奋斗不息的伴侣。四叶与金泉最终能心无芥蒂的终生厮守不是一个新鲜的结局，这世界上的结局永远不会新鲜。

　　但它不仅仅是一篇文章，而是一个测试，我要把文中这些人按自己喜恶按顺序排列出来。我写文章之前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顺序：金钱、事业、家庭、性、爱情。

　　我曾这样问自己：如果人辛苦一辈子就为了车房（即金钱），生命也未免太低俗。得到了车房之后自己却带不走，那活着是否就是一场庸碌的徒劳？那么，那些辛苦了一辈子，到死仍赚不到房子和车子的人呢？他们的生命应该如何去定义？也许生命在每一个人的眼中都不尽一样，甚至都像我一样阶段性的不断改变着，总是要想方设法为自己找得到理想，因为只有拥有理想，才能坚定的往前，并最终得胜。

　　我仍记得，十七八岁的时候因暗恋一个女生而弄得自己魂不守舍、夜不能寐。心想若这辈子能跟她在一起，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时候爱情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只要有她，就是每天只吃面包也心满意足，多么伟大的单纯啊。

　　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最厌恶的金钱排在了第一，把自己曾以为就是生命全部的爱情排到了最后。也许还是有一些的犹豫，比如我刻意不给事业出场的机会，因为她必然会影响我对金钱的坚持。但我最终坚定的做出了决择。我自己明白，这不仅仅只是对无可奈何的世界的妥协，而是我所认为的生命、生活就应该被这样安排。如果我是一切的缔造者，我也将这样安排。

　　我为曾经相信真爱充满骄傲，每一次想起自己总是泪流满面。我不为现在成为金钱的奴隶感觉丢脸，并觉得自己的贪生怕死、争名夺利、好色贪婪是理所当然。人如果无欲，生活对他就没有意义。我要庆幸自己仍可以充满意义的活着。如果时光还可以倒流，我可能会选择在爱情那条路上跌跌撞撞，把自己不顾一切的扔进去几次，哪怕伤痕累累，哪怕尸骨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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