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六月的下午,夏风徐徐,路景怡人,我高兴着一路观赏着向着父亲居住的小区走去。父亲和弟弟同住就住在一楼,我高兴地推开父亲的房门,见父亲他躺在床上,电视正开着,里面传出来的是京剧,诸葛亮演唱的《空城计》。
父亲一见我的到来要把电视关上,我喊着笑着对父亲说:《空城计》我也爱听。不知为何我爱听老生还有青衣和老旦的京戏唱段,我制止了父亲,没有把电视关上。
“姑娘,我新沏的茶,我去给你倒。”
“爸爸,我自己来,你躺下,咱们爷俩就这样说话。”
“不,我躺半天了,你回来我高兴,你要听什么京戏爸爸唱给你听?”
“爸爸,我给你唱,你听。”我就坐在爸爸的床上,就在他的身旁我唱起了京剧《徐策跑城》。
“左手拉住了李介车,右手又把栾布拉,我三人一同把那鬼门关上爬啊……啊。”
“姑娘,你唱的是什么京剧?一点京腔京调没有,听爸爸给你唱。”爸爸他哪里知道我这是哄他开心,我知道九十六七岁的老人说话也是要熬心血,所以我尽量着让他少说话,谁知;弄巧成拙。爸爸他,京腔京味着给我唱了起来。
终于,爸爸这一段唱完了,我还是想让他休息休息,我又开口说:“爸爸,你看我跟着电视学青衣,我给你唱《霸王别姬》,你看我学的像也不像?”
“看大王,合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散散心情。”
“姑娘,怎么听都向你在说,那有个京腔京味在里面,你呀,还是不要唱了,竟糟蹋个‘国粹’。”
“爸爸,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都跟你学几十年了,唱歌我还行,这京剧我真的来不了。爸爸,我是哄你开心,怕你唱多了会累着你。”
“不累,你回来,我高兴,你的哥哥、弟弟、妹妹不似你,他们不爱京剧,这唱京剧只有咱爷儿俩个懂得,你听,我还给你唱,你说你还听什么?”
“爸爸,有个问题,今天我看见了一份文摘里面讲的,志愿军优待美国俘虏的事,这是一个五十年以后的一个美国军人的陈述,他说:‘在一次战斗中,他和二十多个同伴被穿着臃肿的棉袄,看起来就像一群野人般的志愿军打垮,当了俘虏。他们都想,这回死定了。但乘胜追击的志愿军顾不上管理他们,只是把他们交给了后面赶来的一些朝鲜人民军官兵,又一路追击下去了。
当他们被移交后,他们庆幸,看着眼前这军容整洁、装备良好、举止行为很文明的军人时,他们高兴,这回他们的命保住了。谁知,他们被这些朝鲜人民军官兵驱赶下公路,一路走向了无人的山洼地时,他们惊呆了。勒令他们站成一排,他们的前方架起了机枪,他们眼中露出了仇恨的目光,妈呀!不好,他们要枪毙我们这些俘虏。
正当他们绝望地祷告上帝的时候,上帝真的出现了!一个偶然路过此地的志愿军小战士发现了即将发生的这一惨剧。这个小战士他也是一身褴褛,邋里邋遢的。他情绪激动嘴里不停地说着美国俘虏和朝鲜人民军谁也听不明白的话。但他的行动使得他们各自都明白,他就站在架起的机枪枪口下,用身体保护着这些美国俘虏。”
“爸爸,当我读完我真是自豪,看我们的志愿军,他有多伟大,发动这场战争的美国人,他们应该好好地沉思,他们给朝鲜、朝鲜人民带来多大的伤害与仇恨!”
“姑娘,我们的政策是缴枪不杀,这样的`事件还是有的,但有我们志愿军的监督,对于他们无畏的死还是避免了。”
“爸爸,你见过美国俘虏兵吗?”
“见过,他们个子高高的,大鼻子,说话嘟噜嘟噜的我们听不懂。他们就是纸老虎,是打不胜我们的。他们爱干净,军纪也不像我们,我们的军令一下,不管面前是什么你都得给我趴下,就是眼前有一坨狗屎你也得给我卧倒!”
“我知道我们的军队有着铁的纪律。”
“可是他们不同,你看他们能打胜仗吗?他们先是把他们的军用毯子铺好再趴下射击,不被我们志愿军打死那才怪了。”
“爸爸,真是这样?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他们不重视生命?”
“人的修养与他们的国度有关,他们就是纸老虎看着怕人,真要打起仗来不是我们的对手。”
“爸爸你是哪一年入朝的,是坐罐车进的朝鲜?”
“我是19XX年入朝,不是坐罐车,是坐十轮大卡车。”
“哦,十轮大卡车,是我国新制造的汽车?”
“傻姑娘。”父亲激动着在拍自己的腿。
“姑娘,我们是从丹东一路走着去朝鲜的。”
“爸爸,那鸭绿江的江水它深吗?你们是走桥还是……”
“我们……”父亲他不说话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岁月中穿梭,时光隧道在他的深思中开通了。他的脸儿在集聚着在变化,爸爸很老了,每每与我谈话还是给我唱歌,他的眼睛都很少睁开,不到他激动的时刻他不会把眼睛大大睁开。啊!我看见了父亲他……他睁开了亮晶晶的双眼,那浑浑浊浊的眼窝里滚动着泪珠,我的心在揪着,后悔不该提起这些他不愿回忆的往事,可是无意,我竟然闯进他那封存久久的禁地。
“千万杆枪亮堂堂,千万面红旗在飘扬……”父亲,父亲在沉沉已久过后他唱起了军歌,这个军歌我从小就会,我在心里暗唱,附和在了父亲的音节上:
“英雄的人民队伍千千万,大伙朝着一个方向。我们是人民的好战士,天不怕,地不怕,专打漂亮仗……姑娘,姑娘你问我是怎样入朝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没有停下他的歌声,他还在唱,还唱着。我知道,父亲要把他的坚强和他对当的爱连着一起,他不会向我展示他的另一面。那个军歌没有停止,漏风的牙齿、气脉随着不平稳的音节转转……
“我们是毛主席的好战士,天不怕,地不怕,专打漂亮仗!我们缴获了敌人枪和炮……姑娘,我们这批志愿军是趟着鸭绿江水挺近的朝鲜,朝鲜战场!当我们走到了江心,多少战士,是多少年轻的战士他们再回头,姑娘,新中国解放了我们也有想往,我们也有追求,为了祖国人民,更为了我们美丽的家园,我们、我们回头看一看我们可爱的祖国和我们亲爱的妈妈……”父亲他慢慢着把眼睛闭上,我看见了他的眼角、眼角处是什么东西在滚,滚落,它的滚落却砸的我心儿是好痛好痛,有多少回,我就想请父亲讲一讲他们在朝鲜战场,可是父亲厉言把我回绝,祖国、党给了我荣誉,没什么好炫耀的,姑娘你就别问了,来,听爸爸给你唱歌、京剧也行。我的思想还在飞奔,就听见爸爸他梦幻般喃喃着喃语,后来我听清了是他在喊我的奶奶。
“妈妈,妈妈,姑娘,你不知道我那个心,心啊,”此时我看见那动滚在他眼中的泪水结成硕大一颗滴下,他的声音很轻,轻得我得用心去听他的话:“再见了,妈。妈妈,妈妈,姑娘,我想你的奶奶,已有六七年我们没有见面。这朝鲜战场又上的这样急,姑娘,我没有想到我会活着回来,我是长子,她只有我们两个儿子!”父亲像是睡着,很安详,停止了他的讲话,眼睛仍然紧紧地闭着。突然,就在他睁开眼睛之际,我看见了一缕红光,是发着亮亮的一缕,不,是二缕红光,它在慢慢散着辉芒。此时的父亲他好高大,好威武,好受人尊敬,他一个机灵坐了起来,不再躺在床上为我唱歌,他盘腿神速,剑眉,不,已经白白、稀疏的眉毛在扬,军歌早起。
“我们是毛主席的好战士,天不怕,地不怕,专打漂亮仗,我们缴获了敌人枪和炮,再射向敌人的胸膛,我们的队伍到哪里,那里的敌人就全部消灭光!”爸爸深深隐藏下他那时想妈妈的心,用伟大的思想在警示着我,他的歌声里是万万千千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光辉形象,之所以我们取得了胜利,与这些活着与失去的英雄是分不开的,六十多年的岁月!中国人,每一个人都会深深铭刻。
为了缓解爸爸的激动的心情,我说道:“爸爸,应该是唱,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
“不对姑娘,振奋军人的歌曲应该是在入朝之后。”
是呀!那是19XX年11月30日,由麻扶摇作词,周巍峙作曲。爸爸他们入朝是在19XX年10月19日,我为了爸爸高兴我首先唱了起来:“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爸爸,爸爸他那浑厚的声音和我合在了一起:“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进,抗美援朝,打败美帝野心狼!”
在我和父亲的歌声里,我仿佛看见了当年英勇的志愿军将士们英勇高大的形象,旌旗猎猎,战马嘶嘶。黄沙迎日,壮士横刀。
风动着五星红旗,铁骑狂奔扫着美国侵略者们,我们的中国人民志愿军驰骋疆场光辉英雄之躯,他们金戈披辉着怒斩顽敌,挺近,三八线!
风中定塑着无有标志、普普通通就像美国士兵口中一样的野人、中国人民志愿军!在异国沙场上他们的美名四扬,映着蓝空,我们三军将士军威傲展,横刀立马,胜利凯歌今古有传,一代天骄,永远属于我们强大的中国人!大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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