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风暖,万紫千红满城花。
当春之魂悄附柳梢的时候,春花已吸取大自然的精华,孕育自己的美丽了。惊蛰的寒流,锁不住萌动的春心,她舒展身姿,挺一挺胸脯,周身已丰苞盈蕾了。春分的暖阳,温润起浑身的爽利,她憋足力气,抖一抖精神,满世界笑哈哈地绽放了。
于是,油菜黄了,桃林红了,玫瑰紫了,李树白了,兰草香了。迎春花含笑,郁金香盛开,蔷薇花怒放,烂漫的杜鹃花势如春潮,铺天盖地向我们扑来。城里大街小巷,五彩缤纷,一派生机;城外漫山遍野,姹紫嫣红,锦绣如画。
春天,是花的海洋,是五彩的世界。
憋了一冬的人们,甩掉厚重的冬衣,妆扮得潇洒婀娜,或呼朋唤友,或扶老携幼,开着小车,跨上摩托,出门踏青赏花去了。有的漫步公园,有的郊游田畴,有的远涉山野。万亩梨花林里,游人如织,塞车数里;满园玉兰花中,观者如云,熙来攘往;一湾海棠树下,人潮涌动,川流不息;漫山樱花海洋,红尘滚滚,如醉如痴。
置身花丛之中,人们感受到了世界的美丽,生活的美好,人间的温馨。花的鲜艳,让人感悟到青春的灿烂,生命的精彩,人生的绚丽。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都不吝美丽的辞藻,以饱满的激情歌颂春花。韩愈“百般红紫斗芳菲”,描绘了花的艳丽;白居易“日出江花红胜火”,赞美了花的灿烂;刘禹锡“紫陌红尘拂面来”,渲染了花的缤纷;杜甫“千朵万朵压枝低”,则突出了花的繁茂。
也许文人们受那种“以病态为美、以残缺为美”的古怪美学思想影响太深,写落花的诗则更加精彩,更加憾人心魄。《红楼梦》中《葬花吟》:“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那浓浓的伤春情绪,“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的悲悯情怀,被刻划到了极致。龚自珍的《西郊落花歌》,实在要算落花诗中的上品。他形容海棠花落的盛况:“如钱塘潮夜澎湃,如昆阳战晨披靡,如八万四千天女洗脸罢,齐向此地倾胭脂。”“玉皇宫中空如洗,三百六十界无一青娥眉。”场景之恢弘,色彩之绚烂,比喻之奇特,前无古人。我们不得不惊叹诗人那丰富的想象力,那通透空灵的诗情。
春花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她为大自然奉献了美丽,给人们带来了愉悦,赐给了我们彩色的人生。正如夜空的流星,虽然只是一瞬,却留下了耀眼的光芒。我想,人生亦如花,应该让他尽情地绽放,让他鲜艳,让他芬芳,让他灿烂。
“人间四月芳菲尽”。清明过后,红雨翻飞,百花飘零,大地一片新绿。春花依依惜别这明丽的春天,蓄芳期待来年。她将美丽的精魂,一腔的赤诚,不渝的信念,都托付给了初夏的石榴,盛夏的芙蓉,金秋的丽菊,冬日的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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