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又去看望了母亲。
看着母亲躺在炕上呻吟,我心中仍然不是滋味。已经半个月了,母亲依然疼痛不止,让我陪感愧疚。我深深地忏悔着,恨自己一时大意,给母亲平添了那么多痛苦,真是个不孝之子。
过年,本是个欢欢喜喜的事情,却让我给搞砸了。我们是个有着29口人的大家族,四世同堂。因而,过年的时候,很难聚在一起。更因二老皆已年过八旬,行动不便,不喜热闹,遂以各自小家为主进行过年。这已是许多年的习惯了。今年,佣工休息到初六,我们都争着请父母一起过年。父亲是个很有主见之人。他说,有三年未去看过儿女们之家了,总感觉身体不如以前,想一家一家去走走。这让我的心里隐隐藏着一种酸楚,甚是不快。二哥家在榆次,不能前往。大哥家儿孙满堂,所以,经父母遴选,初一与大哥一家过,初二便上我家去。
事情往往不随人意。入冬以来,很少下雪。偏偏初二下起了大雪。按乡俗,初二家家户户要上坟,祭祀亡灵。这个任务,多年来一直都是我与妻子去完成的。妻子的老家在南翟管,我的'老家在东马村。妻子给其父亲拜祭时,可绕路路过东马村。早年,意识淡薄,加之爷爷过世时,我还未出生;奶奶过世时,我年龄尚小,记忆不多也不懂事,所以很少去拜祭。随着年龄的成长,祭祀先人,便成了我们十分看重的事情。无论何时,风雨无阻。初二早晨,我还未起床时,父亲就打来电话,劝我别回故乡了。当然,他是为我的安全着想。望着窗外厚厚的积雪,我有点动摇,便想带着食物一家人去父母那里过年。却听出父亲还是有意到我这小家来,当然甚好。就条件而言,也是儿女们住的楼房好点。父母依旧住在老院子里,无论儿女怎么恳求,均不肯离开老院,我们很是无奈。我和妻子没有放弃回乡祭祖。当然,路很滑。当我们拜祭结束回到城里时,已近中午了。我们去接父母。我搀扶着拄着拐杖蹒跚而行的父亲,慢慢地走到车前时,妻子搀扶着拄着拐杖而行动不便的母亲还走在巷子里,很慢,很吃力。于是,我上前背起母亲,稳稳地走到车前。妻子去开车门,我蹲下身,让母亲下地。就是这时的大意,母亲双腿无力,未能站住,一下了蹲在了雪地上,仰身摔倒,后脑重重地碰在了冰冷的公路上,脸色发黄,嘴唇发硬,说不出话来。吓得我魂飞魄散。赶紧伸手,慢慢地扶起母亲。好大一会儿,母亲才缓过气来。我和妻子搀着上了车。此时的我,不知是什么滋味,直跺脚而欲哭无泪。我既担心又多么希望父母责备。母亲几年前曾得脑拴,腿脚不灵而发软,又缺少锻炼。我怎么就这么糊涂?我陷入了恐惶与深深的自责之中。
父母不时地宽慰。尤其母亲,装着笑容,坚持自己独立拄着拐杖扶着楼栏,走上了二楼,我的家。我感觉到母亲的腿在颤抖,我也看见母亲紧紧咬着嘴唇,都是我的过错,不可宽恕的错!两个儿子陪着父母说话,我和妻子便忙碌起来,包饺子、弄佳肴,暂时搁置了恐惧。饭后,父母不听我再三地恳求,硬使我把他们送回了老院。一进家门,母亲就上炕躺下了。看起来很是痛苦,以致于发出了呻吟。二老坚持不让我惊动哥姐。我把哥姐都叫来了。此时,我很想听到他们的怨言,或许这样,心情会好些。但哥姐没有一人责备我,而是推着母亲去了医院。经检查,所幸母亲没有骨折,我的心才稍微有点宽解。但从此,母亲就一直躺在了炕上,不能起身。原本去各家转转的愿望,也落了空。姐姐们只能带着食物轮流过来,与父母一起过年。
不知不觉半月过去了,母亲依旧躺在炕上,可喜的是疼痛减缓了许多。我一直处于自责之中。是我的大意,还是关心父母不够,我都无从辩驳。忏悔的同时,时时谨戒,是我没有把一颗心,全放在父母身上。或许有很多的理由,工作、家庭、孩子、生活等等,这都不是理由。是我没有真正地去关心他们,没有全身心地尽孝道,我好后悔!母亲自从得病以来,几乎足不着地,缺少应有的锻炼,双腿发软而无力,这是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也早就应该督促母亲下地多多走动的,我没有尽到这份责任。我知道,全家人都会原谅我,可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时刻谨记教训,希望,再也没有下一次的忏悔!阿门!
母亲,请接受我的忏悔。母亲,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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