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世界上最悲凉的事,就是牵手。因为牵手后,必然放手。
华丽的悲伤,一如带着镣铐跳舞,独舞。
我曾去一个小岛度假了。那是个不荒凉却寂寞的小岛,坐落在某湖之东。
晚上和闺蜜闲着无事,就去岛上的篝火晚会跳舞了,从傣家舞到藏家舞,近千人,好不拥挤。某时,主持人要求在场所有人围成三个大圈子,速度要快。事也凑巧,我的左边站了个女生,然后主持人宣布所有人必须和身边的人牵手。
非得要和她牵手么?刹那间我愣了三秒钟。
接着还是发愣……
随即我想,不是向来自恃是新时代的男性么?何必拘谨?于是干脆回应了她:和她牵手了。之后的那支舞蹈,我忘了自己是怎么跳完的。说到底,虽自我标榜为新时代进步男性,内心却较为慢半拍。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个女孩的手很温暖,给人一种容易依赖的错觉。不知道他是否有男友,如果有,他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么?
往左迈步时候,在一个八拍的那段时间,我看到她的轮廓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主动的看一个人的样子。她跳得很专注。直视前方,虽然是往左走的一个八拍。她的轮廓,说不上刚硬,倒显得柔和,那应该是个感情细腻的人吧!跳到一半的时候,音乐停了,全场顿时一片混乱。当音乐再次响起,我很绅士的把手伸了过去,我们相视一笑,这时,全场继续那支未完的舞……
曲终人散,从此,我再也没遇到那个女孩子,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不想知道。这不是最好的`么?只是和一个陌生人跳了一支舞。
只是由这次篝火舞会,忽然很想另外某个人了,那个我生命里第一个出于爱情而牵我的手的人,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我会记住她,就像记住他的手那时给我的感觉,温暖,宽厚。关乎牵手,我以为文字只能写到这里。只是哪里想到,从小岛上的舞会回来后,次日竟莫名的发了疯一般的想去书店。
我向来是由行动控制大脑的。出门,搭车,找那间有熏香的书屋。进之,依旧是快速踱步到喜欢的古典系列前。
一直喜欢性淡如禅的文字,要是能略带雅韵就锦上添花了。喜欢的句子风格,似乎变化了。老以前,喜欢“带我走”。顺便递上自己的手么?潜台词似乎是:牵着我走吧!越远越好。
喜欢“带你走”三个字。
因为这楚楚情境,我见犹怜。
后来,喜欢上了“我走了,再联系!”不带你走,那么我自己走。
挥挥手,然后在一秒内,进行一百八十度回转身。这仪态多潇洒。爱读“我走了,再联系”,因为独立之风范跃然纸上。这骄傲的姿态,有着某种莫名的偏执。
那样的邂逅,是不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重逢?
遇上某个人之后,我慎重的在灵魂里写下“我想跟你走,一起走好吗?”至于原因,大概始于多年前初读仓央嘉措的“寂静欢喜”那会儿。从那时起,我懂了什么是爱情。我以为我会牵着她的手,从此再也不放开。
只是,到底还是彼此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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