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开窗,让沉闷了一夜的心灵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微微低头,忽然发现楼下的树开花了,暗暗地粉红和淡淡的柔黄交织在一起,拥簇成一骨朵一骨朵的花,穿插在绿意丝毫未退的叶子间。
我有些恍惚,一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一路望去,街道两旁的树仿佛都开了花,莺莺燕燕的明亮在枝头,根本不像是十月的秋天。再仔细看,原来是叶子被阳光或者秋风染了色,招摇在树梢,给人开花的错觉。
我哑然失笑,却又满心喜悦,毕竟开花的季节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仿佛凭空增添了一些生活的希望与面对困境的勇气和力量。就像春天,我们总是喜欢出去走走,摸摸垂柳的叶子,嗅嗅洁白的槐花香,看看渠里的流水,听听小鸟的鸣唱,这些都能给我们带来好心情。
在老家休息的时候,偶尔我们会骑摩托车出去兜风,马路两边是庄稼,除了玉米,就是果园和枸杞园。果园里的苹果树都挂果了,红的,青的,黄的',颜色分明的挤满枝头,圆嘟嘟的像是小孩子的脸。最后一茬秋枸杞已经红了,在秋风中静静地燃烧,好多人已经开始摘了,虽然没有夏天那么热闹,但是更有了秋的韵味。好像又不是秋,那么安静,那么生机勃勃。
去同心的路上,我还看到了天山菊花,一大片紫水晶般的花朵开放在田野里,仿佛点燃了秋的激情。开始,我以为是土豆花,回家的路上问身边坐着的人,他笑我傻,说土豆哪有现在开花的,那是天山菊花,新疆那边多的是,你忘了,我还买给你泡茶喝。经他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些干枯的,带着暗紫颜色的花瓣,我曾经泡在沸水里,看它们自由的翻腾。现在,它们就热烈的开放在我眼前,我竟然没有认出来。
回西安的客车上,路过甘肃,我还看到了柿子树。那些柿子树就种在马路边的崖头上,俯下身子望着我们,树枝干枯着,有着褐色的忧郁,枝头却三三两两的挂满小小的,红红的,饱满的柿子,惹人怜爱,恨不能下车去摘几个回来。
进了陕西界,还看到了冬小麦,油绿油绿的铺了一层,郁郁葱葱的,预示着另一种希望与憧憬。这一路下来,不由得在心里惊呼,这哪里是万物行将凋敝的秋天啊,分明是春天的一番景象,勃勃有生机,缤纷着五彩的颜色。
坐在灯下看书,无意中读到一句话,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说:秋天是另一个春天,每一片叶子都成了花。我又愣在那里。这句话像是老天在冥冥之中对我这些天的疑惑做出的解答。那些楼下疑似开花的树,家乡挂满果子的苹果树和枸杞树,那些艳丽的天山菊花,那些孤单却又可爱的柿子树,哪一样不像另一种花朵,用别样的美丽装点肃穆的秋天,用明亮的颜色为我们重新勾勒心情。
真好呀,秋天是另一个春天,只要满怀希望,人生又何尝不是春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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