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年
又快要过年了,每到腊月,北方的天气就变得严寒起来,民间有“寒冬腊月”的说法,此时显得尤为贴切。先是凛冽的北风彻天彻地地刮上一阵,伴之而来的往往是扬扬洒洒的鹅毛大雪,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般壮观。可惜今年冬天却迟迟没有下雪,或许少了些冬天的意味,但是不管怎样,这令人期盼的中国年还是会伴随声声炮响款款而来。
记得小时候,从腊月开始就会迫不及待的掰着手指数着天数,满心欢喜的期待年三十能快点儿到来。特别是从腊月二十三以后,期盼的心情会愈加强烈。年前的几天有事没事总会把自己的新衣服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穿上美一番,也算是过把瘾了。如果被妈妈看到,我总会被呵住,让我把新衣服脱下来。
北方有“三祭灶,四扫屋”的习俗。祭灶在我印象中是一种很虔诚的仪式。二十三当天,爸爸会准备一盘子祭祀用的东西,有剔去肉的羊后座,有五彩的布条等等。天快黑的时候,全家人怀着敬畏的心情跪在靠近锅灶的地上,爸爸把之前准备好的盘子举过头顶嘴里念着一些祈福的话,之后将盘子里事先准备好的祭祀用品倒在灶火里,全家人磕头祭拜,祭灶算是结束了。第二天,全家人早早起床,因为要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把家的里里外外都得收拾的干干净净,以迎接新年。爸爸开始布置任务,父母自当挑选重活或大活干,我和哥哥的职责就是哪里需要我们我就要去哪里。一会儿爸爸要这个东西,一会儿妈妈要那个东西,我们必须要以负责任的心态去找寻这些东西,然后交给他们。看似没有具体的任务,比如擦玻璃,但是远比干某件具体的事儿劳烦很多。但是在年愈来愈近的期盼心情下,所有的心烦都抛之脑后了。
腊月二十七、二十八,家里依然还在忙碌着,总觉得还差点东西,就像考试交卷时总觉得还有些东西写的不够、不全一样。乡镇的集市平常往往十天或半个月一次,但到了腊月二十五以后,天天都是大集,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腊月二十九,又叫“小除夕”,家里好像已经开始过年一样了,此时,我总是会问妈妈一个特别有意思的问题:“把年记错了提前过了怎么办?”妈妈只是笑笑,大概是笑我太年轻、太幼稚吧。年味已经不能用愈来愈浓来形容了,仿佛是荡荡悠悠的鞭炮声带着欢乐喜庆的年迈着轻松的步伐走来了。
长大后,每到过年的时候,我还是会不禁想起小时候过年的各种情景,房子虽然小了点儿,可是人多,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幸福;天气虽然冷了些,但能和家人一起吃顿饺子就会感到温暖。
除夕当天总会有很多事情要做,贴春联、粘灯笼、准备一些祭祀要用的东西。忙活一天,全家人会一起吃顿饺子。等到夜幕降临,爸爸会在院子里会拢一堆火,妈妈在家里看电视、包饺子,整个过年的气氛会随着夜幕降临而被营造起来。说话也开始低沉了,像是不能高声语,惊了天上人。家里有个规矩,不能在地上洒水,所以我也会绷着弦尽量记住不让水撒到地上,而且这弦得绷到第二天早上。门里门外也不能喊话,如果我在门外有事叫妈妈,我就会飞快跑回家里气喘吁吁地低声说话。我至今不懂这是什么规矩,大概爸爸妈妈小时候过年也是这样的吧,至于追问原因,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
除夕夜,我们姐弟三人会一边帮着妈妈包饺子,一边等待又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激动地欣赏完每一个有意思的节目,好在第二天拜年时寻求些谈资。四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而这过去的就是一年中最后四个小时,所以当晚会结束新年的钟声敲响时,顿时心里会有些怪怪的感觉,如果说是复杂心情却又不准确,有刚过去年的`不舍,又有对新年的期盼,也有“又过了一年,又长了一岁”的感叹。
“又过了一年”这是我每年过完年后心生的一种感叹,可是新的一年才刚刚开始,我们不应只在乎过去,更要做的是憧憬自己的未来。对于儿时过年的零散的记忆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得到充分的回忆,那种回忆是幸福的。这些关于农村年的点滴记忆是一生都不愿忘怀的。长大后,总喜欢回头想想儿时的农村年,是那么简单,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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