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六,我们一家人为之劳神了半年的新家装修好了。跟着大人们来老房子整理东西的我也兴奋地跟着妈妈忙东忙西,前前后后跑个不停。
拉开储藏室的门,突然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忙蹲下身去看,却是一支飞镖,把它捡起来却不知应该放回哪里,回头才瞥见门上挂着的一只飞镖盘,于是把它插回去,才发现飞镖盘上千疮百孔的,再看到飞镖盘后边的门,忍不住想笑——门上全都是细小的孔。看着这些小孔,记忆一下就回到了当年,公公把这个飞镖盘买回来,挂在储藏室的门上。这个新玩具一下就吸引住了哥哥和周末来玩的我,于是,我们拿着那一把飞镖轮流玩,比谁投得准。而当时幼小的我,总投得太偏,有一半都是投到了门上的,如此几轮下来,我看看哥哥的辉煌战绩,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见我这样一下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安慰我,手足无措地顿了好一会儿,突然跑过去,拔下我掷得七零八落的所有飞镖,一股脑儿地插上中心的红圈里,指给我看,“你看你多厉害啊,全中十环,哥哥跟你比差远啦。”我看看哥哥笨拙的想安慰我的样子,破涕为笑。
我伸手抚上中心的红色,的确和其他地方相比,它几乎没有一块地方完好了,就是当年哥哥的杰作嘛。
忍不住将它取下来,想放进包里带走。但刚准备放进去,妈妈就过来拿起飞镖盘看了看:“都这么旧了,别带了吧,想玩给你买个新的。”说着拿走了飞镖盘。我看着妈妈拿着它走进大房间的身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涌动着,酸酸的,涩涩的,又说不出来。
走进储藏室,一眼就看见了个拖把似的东西,走近了看,是一只海绵头的大“毛笔”。啊,对了,这支“毛笔”是两三年前,有一次我和公公聊天时无意中提到想学点书法,而下个周末再来时,公公就献宝似的把这只用拖把和海绵改造的“毛笔”拿给我看。看着我开心地看着那支“毛笔”又蹦又跳的样子,公公也笑起来,找了一个小水桶,盛了清水,就在院中水泥地上带我练字,一笔一划的遒劲有力。是的,公公的书法当年是出名的好。我也接过笔,皱着眉,努力地写,但和旁边公公的字一比,还是显得好难看。公公看着我的苦瓜脸,满脸笑意地扶着我的手,手把手地教我写……
再看一眼这支“毛笔”,想到公公已经不在了,泪水都要溢出眼眶了。又把这支笔取下来,想带走。出储藏室的门,迎面撞上了妈妈,她看一眼我抱着的东西,刚开口想说什么,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背过身去帮我找了一只大号的袋子,把它装起来。
拎着大包小包出了院门,我留在最后一个慢吞吞地走,临别再回了一次头,还是最熟悉的设施,却已显得很遥远了。举起颤抖的手,向空无一人的庭院挥了挥,当作再见。
该告别的,总要告别,但回忆,将伴随我一生,永远收藏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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