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雨后的山林散文

　　【 常回家看看】

　　下雨了，好大的雨——这是中秋的雨……

　　一早，弟弟就打电话问我是否回家。

　　自从爱上了书法后，我回娘家的次数少了，也少了亲人之间的问候。既然弟弟打来电话问我，那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回一次娘家，看看娘家正在造的新楼房。起床洗漱完毕，透过薄薄的窗帘，看到落水管泻落着雨的瀑布，知道雨下得挺大，门前的积水已汇成了小溪。下楼，简单地吃了一碗玉米糊，带上那盒朋友送的月饼，穿上雨披，骑上我的电瓶车就出发了。

　　我向来喜欢秋天的雨，打在脸上是清凉的，晶莹的雨珠滚落在雨披上成了一条线滑入地面。我如一只冲出笼子的鸟一样，自由自在飞翔在辽阔的天地间。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娘家。停好车子，就迫不及待往工地上跑。地下室一层已砌成，一楼的墙面已砌了一米高。好长日子没回娘家了，这变化真是大！秋雨无声地浇湿着砌好的砖墙，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和喜悦，更多的是回味。原来老房子东边是二层楼房，西边是平房，建于八十年代末。江南的平房是很讲究的，五柱六地，雕花的木窗。老屋客堂的北面有一排油亮亮的从地到梁的木屏门，屏门后面一隔为二做成两间卧室。西边一间是我和姐姐的，东边一间是弟弟的。院子里有一口水井，这井是父亲请他的弟兄们挖的。现在井因造房的需要封了起来。在井的西面原来有一颗高大的榉树，要两个大人才能抱拢过来。两年前，爱人卖掉了这棵榉树。后来因买家因种植不当，这棵老榉树没有存活。为此，我一直是自责的，后悔当初没有阻止爱人这一莽撞的做法。这棵老树的感情和我们很深、很深……

　　不知怎么的，眼角有点湿润，想起了远在北方服兵役的儿子。儿子从小就在外婆家长大，他熟悉这里的一切。他是喝外婆家的水长大的，对这里的感情也不会淡忘 。手机响了，一看是父亲的，他问我回家了没有。父亲已是古稀之年，身体还算健康，一直在姐姐家的厂里帮活，节假日很少回家。

　　从工地上下来，我的步子是缓慢的。忽然想起了那首歌《常回家看看》，是的，家是温情的港湾。作为一个女儿来说，娘家是永远磨灭不去的记忆，每当踏上娘家的土地，你就会感到温暖、轻快和无法形容的踏实。

　　【太湖，我的母亲湖】

　　太湖，我的母亲湖，从小就跟着父母住在那里，靠水为生，以水为路。湖光山色，映照着我童年的欢乐。太湖，她承载着数千年的历史，怀抱着满湖的月光，演绎着很多悲壮和优美的故事。站在她的身边，能感觉到曾经的战火纷飞，能感受到炊烟袅袅的宁静，能欣赏到晚霞和晨光的绚丽，还有黑夜里的萤火点点……

　　这个中秋，受台风“莫兰蒂”的影响，湖光山色，一片烟雨迷离，太湖仿佛在半醒半睡中。于是雨中绕湖漫步，别具一番情趣。空气中弥漫着被雨浸过的桂花清香。宋朝诗人范成大写到”指点炊烟隔莽巷，午餐应可寄前庄。鸡声人语小家乐，木叶草花深巷香。＂便想，范公当年一定是在游览太湖美景后去农庄品尝了太湖美食。

　　此时正像我和姐姐每次回母亲家，总能吃到纯绿色的蔬菜和鲜美的太湖鱼。短短的时间里，我领略到的是母亲的勤劳和慈爱，就凭这一点已让我心怀感恩。雨中漫步太湖边，让我看到的是那湖中随风摇曳的芦苇，那点绿虽失去了光泽，但还是扑眼而来。岸边杨柳依依，水中野鸭嬉戏。

　　雨中的空气是清鲜的，仿佛一下子就把把沉闷的心肺彻底洗了一遍，顿觉心旷神怡。

　　记起童年时，常常在太湖边玩耍。曾经幻想过自己能成为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带着我的家人泛舟湖上看水中之月。若干年后，我却还是像那个天真烂漫爱哭的小姑娘，只是鬓角添了几根银丝。姐姐也和我一样，眼角平添了几条皱纹。不变的是太湖，依然美丽如故……

　　【流浪狗】

　　从娘家回来已两天了，但我脑海里一直闪现着在娘家见到的那条流浪狗。它骨瘦如柴，拖着一条残疾的后腿，身子躬得如拱桥，经过车库的时候，它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一步一回头，似乎向我发求救的信号。我好像听到它对我说：“善人哪，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快饿死了！”我觉得它太可怜了，就问母亲有没有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母亲没有反应，我也只得作罢。流浪狗在路上停留了一会儿，它浑身发抖，身子更加拱了，仿佛马上要断裂了。

　　我知道它是条流浪狗，根本没有为它挡风遮雨的家。它的尾巴处有一段白色的毛，这在农村是不吉利的，谁也不愿意收留它。所以等待它的只有流浪、驱赶和死亡……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把头背了过去。一种怜悯之情的痛从心里淌出，这样的痛是真真切切的，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得到。

　　同样是被人丢弃的流浪狗，命运不同。官山岭石园的那五条幸运的狗，因被人收养，躲过了劫难。每次我散步经过石园的时候就听见“汪汪汪”的犬吠声，这声音虽然有些杂乱，但听着很舒服，感觉内心有一种安慰，很温暖，很温暖……

　　【雨后的山林】

　　两天的大雨总算把地面浇透了。山里人再也不用在天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去山坳里抢水了。因为水是来自地下的泉水，一晚上流出的不多。两个半月滴雨未下，使山上的树木很多枯萎了。为了抢救那些即将枯死的苗木，山里人只能这样做了。因为山里人靠树木为生，树和人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

　　现在好了，一场透雨，使树林恢复了生机，山里人也笑逐颜开了。那大片茂密的木荷林里，因下雨，那条曲曲弯弯的小沟又唱起了欢乐的歌。鸟儿是最具有灵性的，如果运气好还能望见一两只不知名的，羽毛特别漂亮的鸟儿来沟边饮水。

　　这个时候，成群结队的大雁从山的那边飞过高楼，往南方过冬去了。今天傍晚走出家门，刚到村子口就看到了一群南飞的大雁，它们煽动着翅膀，拍打着晚霞，从我头顶一直向南飞去。前面不远处就是太湖，它们将掠过宽阔的水面和落霞齐飞。这种带有动感的秋色，即使过路游客无意赏景，也会怦然心动的。

　　这几篇是我最近写我在太湖边的所闻所见，事情虽然微不足道，但对我来说，有对娘家的牵挂，有对太湖的热爱，有对流浪狗的同情，有对解除干旱后的喜悦，这些琐碎的小事丰富了我人生的一部分。这蔓延的秋色，仿佛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