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圣诞,他期待自己能获得什么。就像小时候,他看到的一望无垠的雪,张灯结彩的树,或是驾着雪橇、背着袋子的红衣白胡子老人。长大了,才知道有些事永远不会发生,就像窗外布满的阳光一样,平平常常的一天。
阳光照得不暖,他裹紧了衣服,目光紧盯着橱窗里的白胡子老头——他有些艳羡,里面开着足足的暖气,还得给那些塑料假体套上厚重鲜红的衣服。他盯了一会二,偌大的玻璃内走过来了一个服务员,他尴尬地离开这。
他抱着双手,走进了地下通道,想找个没风的地方躲会。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感到了异乡的孤独。离春节还有两个月,他不想这么早回去,一直被家人看出他在另一座城市里的落魄。这时地下通道里飘来了烧鸡的味道。这对他来说,是最讨厌、最难耐的。他想离开,却又被外面的冷风吹了回来,他在台阶上站了会,掏了掏口袋——这些钱好像连回家的车费都不太够了。
他的内心在逼自己的眼睛去流浪歌手那唱歌,可眼神中一直有余光在哪只飘着香味的烧鸡上。他闭了闭眼睛,掏出了钱包里最后一张整钞,走了过去——“圣诞特惠,今明两天,买一送一。”买烧鸡的.人笑着说。本来想买半只的他,却鬼使神差的拿了两只,心想:这几天的肚子又着落了。
刚把钱递过去,那边喊道:“城管来了!”
买烧鸡的摊子瞬间消失了。那人还没找零钱,他只是沮丧地提着两只鸡站在那,期待着真的有城管进来,可事实呢?只有流浪歌手的声音还在飘荡着。
他走到流浪歌手那,递给了歌手一只,歌手愣了下,有些推辞。“同是天涯沦落人,都不容易。”
两个饿鬼。两人耗进去了他几天的饭。流浪歌手给了他一个圣诞老人玩偶,被他推回了。饱餐着后两人靠在墙上,看着往来的人群:“怎么?什么时候回家?”
“过段时间吧!工作没了,车费差不多也没了。”他说。
“怎么不早回去?”歌手问。
“在外面落魄了,一回去,家里人还能让你出来吗?”他答道。
歌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那是最后两根了,两人格外珍惜的吞吐起来。
歌手深吸完最后一口,,掐灭了烟头,说:“一起唱吧!”
他木然了一下,随后,地下通道里回荡着两个异乡子浑厚沧桑的声音。
离春节还早,走过通道的都是一些在异乡互相依偎的情侣。
流浪歌手给每个打赏他演出的人一个小小的圣诞老人玩偶。一晚上,到了凌晨才一个个地送完。两个人这才去找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小酒馆歇息。
两个人,四个菜,没有硬菜,佐以几瓶劣酒。
席间,歌手拿着一个圣诞老人的玩偶去了趟洗手间,没多久回来时,那个变得鼓鼓囊囊的玩偶成了他上的挂饰。他仿佛还能从那个玩偶身上闻到那只烧鸡的香气。
酩酊大醉,醒来是二天早上。
歌手早早地带着东西离开了,他刚到有些伤心,但又有些无所谓,这是在安慰自己。他走出酒馆,街上比昨天还热闹,红红的圣诞老人更多了——昨天是平安夜,今天是圣诞节。
他笑自己。忽然觉得腰上多了什么?是一个圣诞老人玩偶,里面有昨天赚的一半的钱。他数了数,离车票还差一点。
无奈,只好找地方解决早餐。转了一会,变味道昨晚烧鸡的味道。他以为自己就还没醒。过了会,一个穿红色圣诞老人衣服的人好像在叫他。
“兄弟,昨晚找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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