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中午的麦当劳。
天津市最繁华喧闹的南京路与每个来天津旅游的人都会或情愿或被逼无奈地游览的滨江道交口,号外的二楼。
和一般麦当劳不一样,这里不消费却小憩片刻的人反倒占了大多数。最吸引人的是二楼一处环形观光玻璃,使二楼的每个座位都能顺着南京路遥望不知哪里的灰色天空。
这本该是最繁华热闹又轻浮的地方,却在临窗的角落坐了个有点不一样的人。
我坐在他对面,不起眼的沙发座上,正百无聊赖地眯着眼休息,等待再一个忙碌下午的到来。我带着耳机,双腿微微打开,左腿随着音乐节拍微微晃动。车如流水马如龙,滨江道似乎是条永不停歇的街道,我自幼便在这附近读小学,住得也不算远。每个像我一样的天津孩子都基本对滨江道了如指掌,我也一样。正因我们厌倦了,不解金秋时节往返不休的游人到底热衷天津的什么;正因我们耐烦了,才越发觉得和平、这天津市的中心这样轻浮,就像这个社会一样。
公车永远满载着前行,行人的交头接耳永远被淹没在高低起伏的汽笛声下,营口道站四个出口永远充斥着吵闹和匆忙。人们捧着手机低着头,开口闭口永远是着急和着急、还有着急。我和他们一样,着急呀。可我们在急什么?
急呀,急着上学、急着下学、急着写作业、急着开始新的一天、急着吃饭、急着睡觉、急着嬉笑怒骂、急着体会那些抓都抓不到的转瞬即逝的风一般的情愫。急呀,急呀,不停呀。
就在这时候,我注意到了那个男子。
他叼着一根薯条,含在口中却没有嚼,两眼放空盯着十字路口。他不是在找人,也不是在等人,只是一个人发愣罢了。这却让我好羡慕。这最最轻浮最最虚幻的嘈杂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为我带来一丝莫名的哀默。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没来由地疼着。
我再抬头时,他已经走了。就像梦一样离开了。却为我带来一种不一样的情感。
我想,他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人,什么事,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他走了,却把我留下,把我留在这里,这个地方。
那时候,我总想开口唤他。唤什么?大哥哥?先生?您?我被留在沉思里。于是有了这篇文章。
我听着故梦,突然心很疼。浮躁剥落了我这个年纪该有的忧愁哀怨,现在还有哪个女孩有这样的闲心。周一的中午坐在麦当劳里一个人沉思呢?
我们总是如此无法满足。渴求着各种爱。友爱,关爱,恋爱……我们像个空洞,不断掠夺不属于我们的来填满。
但其实有一天你忽然发现,你自己完全可以填满自己。只是楞个神,回到很久以前的那个时候,枕着黄粱梦一个春秋。
我想,可能有一天我忽然回头就会发现那个跟我合唱的人。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定有人登场。既然我们是戏子,为何不能做个喜欢的梦?
好想,好想。化作一只鸟儿去飞翔,任身后撕号哭喊也追不上。如果从现在开始就可以摆脱这一切,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会一个梦里的人。多好。
我站在南京路脚下,我望着摩天大楼间那小小的一小缝天空。
从现在开始起步吧,顺着南京路,向前走。先走到大连。
为什么是大连?
我突然很想很想花洛。
但不是想这个人,而是想我那一段可以因一个人不痛不痒的一句话,花一整个下午做一个梦的日子。
我想做一个梦,梦里有没有你,都无所谓。
任身后撕号哭喊也追不上。
追不上,谁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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