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散文

　　街上的灯光隐隐地从窗外透了进来，熄了灯的房间不是很黑。我醒着，总是醒着，就那样睁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听着墙上挂钟摇摆的声音。一摇，一摆；一摇，一摆……心里无悲无喜。

　　心里无悲无喜。岁月的痕迹刻下过大悲大痛的片段，也早成了看似别人的故事的那份淡然。时间一双巧手轻轻一抹，心绪一如湖面平静，无风无浪。

　　无风无浪现在的我，没有痛不欲生来来往往的故事折磨得辗转难眠。千头万绪如抽丝，夜寂寂，人也寂寂。

　　悄悄在文字间情长意短，把心情熬成文字肆意渲染孤寂，总要找一份冷清感动自己。睁着眼睛看着看着，空茫茫，心里生出一个热乎乎的梦想，想有一个干干净净没有各种声音的地方，我素面朝天，向一个方向张。身后，没有往事凄凉。

　　捡一些散碎的文字慢慢地拼，拼成一段有形可辨的回忆，用以祭奠以往的故事，凭吊随风而逝的人儿。

　　一惯放手身边的人成为过去式。走近我的人，只会越来越绝望，越来越犹疑，而我的眼睛又是那样地善于捕捉别人的内心，我的骄傲不得不让我赶紧打发他上路。空一处地方，不为谁留，不为谁等。

　　我总是毫不在意地说人生是在不断的失去中得以完美。无意身边人来人往，无谓故事的发生。我一边走一边忘，人一茬一茬地过去，影子一一淡化。

　　看惯了风景，倦怠了心情。我越来越没有奔跑和追逐的力量，岁月中，我逐渐稀释。蓦然回首，再抓不住什么。这一刻，突然心乱如麻。

　　在一个朋友生日那天，我从镜子里发现了自己不再年轻、不再漂亮，脸是一张寡白的脸，已经些微松弛，眼袋居然也有了！于是我开始思索我凭借什么拒绝做美容护理；凭借什么不让自己脸上留一丝脂粉；凭借什么蔑视那些扬着一张擦了层厚粉的脸、趾高气扬地提着菜篮子的同性。最要命的是，我又凭借什么不珍惜真心待我的人！我一直在浪费自己，却沾沾自喜，我拿自己的固执和愚顽当践踏自己的理由，还振振有词说什么都无所谓。

　　一切求解的公式，总能让我的头隐隐生疼，不能再想了！埋头拼凑文字。生活其实就是字词串成的，悲、喜、遗憾、珍惜、消失、存在……这些字词们不停地往人生路上赶，拥挤嘈杂，有时候难免碰头，所以又引申了譬如“悲喜交集”之类的成语。人的内心，也在字句间变得深如大海、错综复杂。

　　我眨眼，再眨眼，让眼睛在开开合合之间稍作休息。

　　天已微亮，窗外淡出一丝晨曦，把夜照亮。心，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