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班总看见超市门口一位六十多岁的农民摆摊卖水果。一辆破自行车,两只大的柳条筐,梨和苹果从筐里拿出来摆在地上。小小的两堆水果瘦小颜色也不鲜亮。农民不时吆喝两句,买点吧家里种的味道好。天气寒冷,雾霾使得天空灰蒙蒙,街上行人脚步匆匆不少人带起防霾口罩。进出超市的人不少但很少有人停在水果摊前。超市环境好物品丰富,在这霾天里多呼吸一下就多一分危险。农民一整天站在那里吆喝着,黒瘦的身影置于灰色的空间那么渺小。偶尔我会买些水果,不讨价还价不挑捡水果,说好钱数由他称给我。他常使我想起父亲,父亲是农民种的一手好庄稼。到了冬天骑自行车驮上两筐红薯去城里卖换些钱。父亲庄稼种的好卖东西可不行。同样多的红薯三叔能卖出多一倍的钱。天色黑透父亲疲惫的回到家,一边卸筐一边同母亲讲一天的经历,价钱比别人要的低,称上不做手脚,遇到聊的来的人便半卖半送人家。父亲说地里出的东西不值钱,多辛苦罢了。但不能让里人说咱农民坑人。晚饭时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玉米粥馒头咸菜。一家人聊着家常,院门口传来怯怯的声音,父亲放下碗出去,回来说是来了讨饭的娘两个孩子才七八岁怪可怜的,父亲要她们进来吃碗热粥她们不肯,母亲找来一只大海碗呈满粥拿上一个馒头给父亲,看父亲拿着饭出去我们姐妹几个跑到门口望,父亲把饭递给母子看那母子蹲在地上吃完才回到屋里。每天临睡前家里的院门才关上,说是院门不过是木板连接的栅栏。父亲一直想垒高院墙,安两扇木门,村里好多人家都是那样子,可父亲没钱,但遇到比他更困难的人他会去帮。村里人家白天是不关院门的,即使是最吝啬的人家遇到讨饭的人也要给些吃的。这给我童年里对善良最好的诠释。
同小妹讲起卖水果的人,小妹感慨同我说起一件事。那是在她的女儿几个月大的时候,夏天的一个中午,她抱女儿到楼下乘凉,一位中年妇女推辆自行车叫卖桃子,那么热的天又是中午妇女应是又饿又渴,因自小生活贫苦我们更能体味生活的艰辛。小妹叫住妇女买了桃子。由那妇女挑捡没有还价。当上楼洗桃子时发现所有桃子都有虫眼。小妹气坏了,自己的好心被愚弄,人心坏了,小妹如此感叹。无独有偶我也曾遇到一件事,也是夏天中午天气极为炎热,楼里邻居都聚到楼下乘凉。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背着一大袋棉花过来叫卖。黑黑瘦瘦的脸庞,灰白头发散乱贴在汗渍渍的脸上,半驼着背脚步沉重而疲惫。她停住脚步同树下的人们推销着棉花。我从家里端来水让她喝下,一向热心的刘大爷帮忙张罗着,价钱压低一元卖给楼里的几户人家。妇女推说自己眼睛不好把称交给刘大爷帮忙称棉花,刘大爷乐于帮忙,买棉花的人也满意。很快钱物两清。卖棉花的女人快步走了。十几分钟后一户买棉花的人出来大声嚷着上当了。回家称棉花发现少了斤两。另几户人家忙重新称过都一样少了斤两。卖棉花的人在称上做了手脚,一时间骂声不断。善良的心被欺骗,良心上短了斤两,人为何如此呢?
时光
楼下传来卖白菜的吆喝声,几位六十多岁的阿姨纷纷走出家门围在菜车旁,用手捏捏白菜是否饱满,挑剔着白菜的品种不够好,一边同商贩讨价还价。在我的家乡每到冬天家里都要储上些白菜,如今年轻人对此不在热衷,超市的蔬菜品种多价格便宜,年轻人更喜欢在超市消费。可对于年龄大些的人还是喜欢同这些串街叫卖的菜农打交道,菜新鲜,价格便宜。我一向不会讨价还价,借此机会忙忙出门,在阿姨们讲好的价钱下买得四棵又大又饱满的白菜。只花了三块钱,似乎是捡到了好大的便宜。同女儿感叹如此低价菜农能不能赚到钱,会不会白白辛苦一场,真是又是欢喜又是忧。路旁的银杏叶黄黄的煞是好看,一夜风紧路上便落满一层,偶尔拾起几片放到书里,一个季节便被我藏起。小时候村里只有杨树,柳树和槐树。春天柳树发出鹅黄嫩芽,长出窄窄柳叶,不管男孩女孩都会爬上树干,折下一根柳枝,把枝上的叶子撸掉,用手轻轻的拧动树枝,使树枝的外皮松动,然后小心抽出里面的白色细枝,手中便是一根绿色长管。把两头剪齐,留到五六寸长,放到嘴唇上能吹出哨音。笛子就做好了。比较着谁的笛子做的好,谁的声音更好听,春天就在笛声中蔓延起来。五月槐花开放,一串串白如玉的槐花缀满枝桠茂盛极了。风吹动时一阵阵甜香沁人心脾。馋嘴的孩子找来长竹竿,把铁丝弯成钩绑在竿上,站在树下用长钩钩住稍细的枝桠转动竹竿,缀满槐花的枝杈落地。旁边的孩子跑上来捡起槐花,掐出浅黄的花蕊来吃。那甜甜的滋味留在口中也留在了记忆里。五月的天清朗,鸟儿总在人初醒时己在枝头欢叫,空气中漫着淡淡的花香,这就是最美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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