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疲惫地直起腰,想起来一个词,是一首歌的一句歌词——“火热的田里”。那时候,老师教我唱这一首歌的时候,我怎么也想象不到,地里会“火热”。
我肥硕的身子蹲伏着,顺着棉花畦一棵一棵地打节疯杈,顺便拔出杂草。这时候觉得这肚子真得很大,怪自己干吗每天吃那么多。呼哧呼哧地,老远就可以听见我的粗重的喘息。我只能蹲伏着,猫腰干活控着脑袋瓜子晕头转向的,一直腰,一阵阵眩晕,满天星斗,更受不了。
我也服了这密密麻麻的腻虫了——它们怎么就死不了呢?!一遍一遍地打药,又是刮风又是下雨日头晒,你看吧——还是爬满了棉花的枝条。我在这里来回一钻,我也就成了重灾区了,满身满脸都是大大小小的腻虫,在我的身上慢慢地散步,我这个痒啊——还不敢抓挠,因为满手是泥土。
我从小就懒,干活老耍赖。刚刚到地头就怵头,一会拉屎,一会撒尿,一会喝水,好在自始至终也没人跟我较真。
这次,我是真的受不了了。太热了!!
眼镜子在鼻子上再也挂不住,一个劲滑下来,汗水早就模糊了镜片。那个心烦劲就别提了!
我不敢奢求一阵风,我好期待一片云彩飘来啊!
半袖体恤早就洇透了,贴在身上,我一直想找一点干的地方,擦擦我的眼睛,哪里有啊?汗水腌的我的眼睛睁不开,沙得眼睛哗哗地流泪,没法擦一把,只能使劲眨眼间,使劲眨眼间!
啊!热啊!
这些草,怎么这么生命力顽强呢?!
远处村里大街上有卖瓜的在用喇叭叫卖。我好渴啊。
眼看十点半了,熬到把棉花打理完,还得打药。
我背着药筒子,一棵一棵地喷洒剧毒农药。鼻子里嘴里充满了甜腻腻的味道——
一阵眩晕,太阳好像落下去了……
洗了一个澡,好舒服啊。大脑才清醒过来——我到家了。
眼还是沙沙的,想流泪似的。
亲爱的朋友,假如,你走在街上,看见那些卖瓜果梨桃的,推车担担买菜的,买一点吧,别嫌贵——地里好热!
还有,要是买衣服,纯棉的还是好些,你要是有钱就买吧,尽管利润大部分都归厂家和商家,俺们这些在火热的地里的人或多或少受些益。
和我一样的人们啊都知道,地里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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