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古以来,我在一年四季中,被排在岁末年初,叫做冬天,也有人叫我寒冬、严冬、三九等等,怎么称呼,无所谓,反正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好像数学中的一二三四五,语文中的横竖撇捺提,英语中的ABCDE,只是先后排序不同,没有贵贱之分,但语言对我颇有微词的态度,着实让我感到委屈,心中的悲哀、忧闷更与谁人诉说。
从有语言开始,我往往听到的是:“这个鬼季节,太冷了,我宁愿呆在春天百年,也不愿与冬相处一日。”这还是有教养、有素质的语言;倘若遇上脾气爆躁的,对我轻则百般挑剔,重则怪爹骂娘,可它们哪里知道,我此时的心迹和感受啊!每逢此时,我只能是强装笑颜,泪水往肚里流,如果我再发泄,定然火上浇油,越发刺激它们的愤恨。
要知道,把我放在这个季节位置,是天意和人为的安排,并非我自报奋勇、捷足先登,要来出风头、卖洋相;我从仓颉手中走出时,一样风情万种,仪表大方,风度翩翩,心地善良,是诸多外因使我变得表面冷酷,色彩单调,一付肃杀模样。不相信,让那群芳争妍的春、繁星秀荷的夏、金菊飘香的秋,调迁我的位置,一样会是百般无奈,束手无策,一样无法改变这个时令的风貌和气质。
冷,温度低的责任,是地球与其情侣太阳争吵,背弃,脱离了情感的束缚,定然是心灰意冷,阳光的迷失,无法对我象春、夏、秋那样亲睐,失去热情的阳光怜爱,怎么能不冷。
趁人之危的溯风,极其嫉妒,那饱受语言赞许的南风,醋意大发,别有用心地牵来寒流、寒潮,肆无忌惮,使草木枯萎凋谢,落叶飘零,给语言在心里来个彻底的摧毁,溯风将北方蓄积千年的冷,释放在我的怀抱,地理位置无法移动,让我躲不掉,藏不住,只能听之任之蹂躏绿色。
冷的铁蹄踏过,给原本滋润万物的水分施加淫威,无情地凝成貌似优美、引入眼目的寒霜,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阳光逝去的夜晚,汲取热能;待阳光回眸时又逃之夭夭,无数次的拉锯运动,使气温再度下拉阴线。
雨,助纣为虐,携带着袒胸露背的冷,纷纷扬扬地洒落山川、河流、旷野。然后,残酷无情的冷,随着雨的浸润和侵蚀,鬼魅般地钻入大地的胸膛,见缝插针地挤满所有空间。
水,随着漂浮表面的冷的浓度增加,挥之不去、驱之不走地无奈,为了躲避语言的唾弃,沮丧地闭上眼睛、堵塞耳朵,听任冷面朝天的冰封,使得大地仅有的地温,也失去了出入的通道,时间一长,使得整个大地的表面也都被冰封。
冷,可谓欲壑难填,随着气势扩大,成群的遍布,结队的偶居,渐渐地狂舞出地面,张牙舞爪地伸向了天空。坐不住的天公,遣出了浅薄的云,冷,骗取了云的爱意,缠绵在云层,云为了避免语言的怨恨,假惺惺地撕掉外套,剪成朵朵雪花,撒向大地;冷魂附体的雪花,得到语言赞美后,顺理成章,漫山遍野地又成为冷的霓裳。
由冷的哄骗,变成了冷的主宰,我毕尽势单力薄,处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窘境里,怎么能抵抗得住冷的淫威呢?
当然,冷也并非一无是处,也有它的另一面,你看,没有现在的冷,田野的三麦,倘若任它疯长,定然没有丰收的希望;冰封中的哀鸣,是害虫的挽歌;寂寞无声的树,是在酝酿年轮的定夺;抿红的腊梅,是在召唤群芳的绽放。
再看,冰下的水,是在蓄积春水荡漾的激情;银装素裹的景色,是为了百花争妍的早日回归;在冷的季节,人们会有更多的闲暇来总结走过一年的得与失,制定来年一年之计在于春的畅想。
语言,你应知理不怪罪,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优美的语言定然会飘香四季,温馨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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