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球的事散文

　　本来没打算看的。前几次干事助理通知，都因为有些事没去。昨晚是领导通知，说有时间去看看，我们单位有比赛呢。也正好没什么事，就去了。领导的话份量总要重些，听领导话，跟组织走，不会错的嘛。对于体育，我是典型的“叶公好龙”。篮球排球足球乒乓球台球游泳羽毛球，没有一样不喜欢看，但一样也不熟悉更少有参与。这与小时候乡下环境及长期以来的自卑心理有关，这是题外话了。当然，看球有看球的好处，“旁观者清”，看得多了，其中的道道也多少明白些。甚至，一看起来，心神与场上的氛围一结合，心情也随着比赛进程而高低起伏、懊恼或高兴起来。

　　一场比赛能不能让人进入状态，不仅看技术水平，更要看状态发挥和场上风云变幻。昨晚看比赛，就是一场让我进入状态的观看。单位比赛自然谈不上技术水准，主要因素是后者。

　　一方是“联队”：几个处局联合的“四国联军”，都是单位里的排球好手，相对技术水平明显占优。一方是我们的机关队，几个四十几岁、几个二十几岁，除了一两个能跟对方一比的之外，还有刚学的。比赛开始似乎就把技术水平展示的淋漓尽致：联队咋打咋有，得分，再得分；机关咋打咋不行，失误，再失误。接连两局，都以大比分输下阵来。看台上的年轻干事看不下去，说，再输几分我就走了。球队果然没能把他留下。连我这个“门外汉”都急得跑到场边为他们要了暂停—他们没有领队、兼职教练也在场上—这也没能挽回颓势。“兵败如山倒”，当失败来临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

　　连输而且不是小距离的输，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第三局也就是好于弃权的应付性比赛了。虽然，我这个主动掺伙者仍然在场边跟队员们说，放开来打吧，输就输了，打得好看些就行。队员们也似乎有些醒悟过来：哦，输到最后一局了，就不管输赢地打吧。对方的局长们跟我笑说随便打的，不小心赢了；我说你们可别再让啊。对方的球员们无不喜形于色，全都沉浸到就要获胜的喜悦之中。我只是象征性地跟我们的人说了一句：你们好好打，来个连赢三局，学学当年的中国女排。其实我心底里，早觉得基本没有这种可能性。

　　但接下来的比赛却完全照着我随便说的话发展了。

　　第三局，有些艰难中以25比18取胜。交换场地了，对方跟着看比赛的领导笑着过来，我说感谢你们让了一局。他说，嗯，就是得让一局，机关嘛。第二局，似乎打得轻松了些。光一位小伙子的发球，就弄了七八分。当然，对方的相对水平还是支撑着的，他们最后得了16分。这一局比赛结束后，场上不多的观众跟所有人都有些诧异：比赛队伍跟前两局“判若两人”：机会变成联队，联队成了机关。前边怎么打都打不中的这回怎么打都成了；前边怎么打都行的这回一接球就飞，一组织就失误。我们领先的队伍在场上气氛活跃起来了，失误了大家也说没事没事，打中了会击掌相庆；落后的“联队”那边怎么都找不到感觉，一些个失误莫名其妙。我站在下边也不知不觉地参与到其中，一看对方追分连续追过三分，马上示意暂停。队员下来我说，没事，就是停一下，让他们的势头和节奏顿一下，该怎么打怎么打。教练兼队员说，我在场上也看不清，下边看着点就好。这时候我们没有看对方说什么做什么，只想着大家团结一致取得胜利。

　　胜利到来的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成了好。都成了合适，都成了必须。

　　我看到这时候对方队员交换场地的时候情绪已经有些低沉。再和他们领导迎面而过，我说感谢连让两局，让我们输得不太难看。但这回我心里已经有了胜利的愿望。对于最后一局能否获胜，其实谁也没有把握。只是，我们这支有些零落的队伍这会看上来谁都像个比赛的样儿了，而对方的士气已经受到很大打击，那些技术好的队员们也都技术变形，打不出来。比赛的结果，机关队15比8也拿下决胜局，直落三局反败为胜，令人难以置信地取得胜利。胜利后的喜悦冲击着大家也冲击了我，我与他们击掌庆贺。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更稀罕，付出艰辛得来的胜利更宝贵。

　　比赛后久久不能平静。我觉得晚上看比赛真没白来。起码我得到了以下启示：最困难的时候要坚持到底，只要没到最后一分，就不轻言失败，信心至关重要；技术达不到一定水平的时候，比赛打的是精神状态、是心态，或许这是精神力量的集中体现；一有想赢怕输的思想包袱背在身上，输球到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决不能把人或事看死了，当一种趁势掩盖另一种趋势的时候，更要看到另一种可能，不要轻易跟风下结论。

　　我跟对方的拉拉队员们说，我是我们队伍里的超级拉拉队员。京剧里有票友，我就当“球友”，虽然无一技之长，但有一颗热爱集体荣誉的心。

　　球队赢了，大家都想起自己的功劳：领导会觉得是他们督战有力，球员认为他们发挥出了水平，拉拉队想他们的喊声鼓舞了士气，裁判以为是他们公正裁判的结果。怪不得总听到国家运动队为比赛后的奖金待遇等等争吵不休，原来，这是那场比赛后都有的事情呢。

　　比赛是典型的以成败论英雄的事情。成了，什么都成了好，怎么着都能得到理解，连之前的连续失败都可以解释成热身、是向对方释放松懈的烟幕。输了，就那儿都是毛病了。其实，输赢都应当好好总结，都应冷静看待。毕竟，比赛的一时一事，与人生和工作的全部比较起来，微不足道。

　　当然，从每一场比赛里感受到的东西，以及它对生活工作的启发，应当时时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