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的抒情散文

　　这个夏天已经过去很久了。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城市里总会感到格外的孤独。

　　想到去年这时候我还在秭归的小街上漫步，如今却被孤立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就会突兀地迷惘在陌生的街景里。即使我一直都在这里勤恳地左右逢源，却依旧觉得难以融入这所城市。时常在喧嚣的市井用漠然的神情观望来往行人，接着在一种莫名的感伤中思索自己到底是如何一步步地走到这个尴尬处境的。

　　几乎从大学时代刚开始的时候我就质疑起了命运给予生活的实际内容，渐渐才明白在它真正开始之前我们原本是没有一个合理的标准去想象和相信的。它苍白的实质性让连梦想也失去了旧时的鲜明模样，成为了深沉的夜色中弥漫的未知暗影。于是我在这条路上便越走越觉得沮丧了。生活太平淡到让我忍不住去思考这身边的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内心对其到底是怎样布局的。从来不喜欢深入地去探试人性里面的某些东西，一知半解就已经足够让我慨叹世情的薄凉了。然而我在途中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太多人际的表象，譬如对我微笑的人内心不一定真正盛着热情，也许只是为了个人利益展现出的虚假模样，这样的面容看多了让我觉得倦怠却又无奈。

　　如所见的，似乎所有美好的编织到最后都会付诸东流，思省反照中会以为生命给予我的是虚空的镜像。我只能一如往常做许多事，然后在某一刻，感觉身心疲惫。唯一觉得舒适的时刻大概就是学钢琴的时候，因为会遇见学乐器的小孩子，她们的纯朴和童真能够给我许多干净的感受。我看着她们天真的笑容，总会不由自主的去回顾自己走过的这些年作为成长的意义何在。

　　在以前，我常常会思考这成长本身的存在，无数次的回忆成长和眺望前方，以为将来能够通过凭吊梦想来获得坦然，现在才发现其实那只是个一边观瞻前路一边念念不忘的过程。如此往返在岁月的断层中思索年生，似乎现在才洞悉了命运，日益知道年少时对生活的理解太过狭隘，放弃了原来的很多偏执念头。

　　翻看这段轻描淡写的日子里执笔留下的稿迹，发现过往在空旷的表达中竟然得以怀念成景。大概正是因了这个世界繁华又苍凉，有着太多虚妄的美丽，我才如此轻易的沉浸在记忆给予世间的情分中，让怀念轻易搁浅。因为唯有记忆最真实。时过境迁，记忆中的某些情节还是那般灿亮，那些仍旧清晰的面孔依然会在我脑海中流转不息。想起往昔，六月的高考就像电影的一个片段，一晃就过去了。彼时我们在不舍中挥手说再见，也永别了整个高中的成长时光，三年浮光掠影般的随着毕业一同逝去，会不久的将来成为只活在缅怀里面的离散光芒，曾经伤春悲秋也会在我们一起慢慢走向成熟的岁月中，被许多不同的人忘却和记得。

　　这可能就是以前我热爱写作的初衷吧，觉得文字是能够留存在世间的最好凭证，证明过去并不只是简单的时间的逝去。现在我也会经常把曾经写过的日记拿出来读，看着纪念的日期一遍一遍地去怀想那些情绪流离失所的生活，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内心拘谨到时常感到无法自处的人，会设置一个荒凉的背景用自身的视角去审视悲哀，拒绝与命途里的温良相遇，并且在这种无知中关注着自己无法懂得的命运，让忧伤在耽于现实中被书写成了一种自然，那些日子注定会在生命里留下一溜落寞的影子。所幸的是你们陈列了太多值得我永远保存的情景，那片时光在回忆的人事面前已经成为了我鲜活的体验，美好而伤感，在记忆里永远不落幕。我沿着岁月轮轴走至如今，依然热衷于在过去的事情中取景，习惯性地与很多福祉以及温暖重逢。于是决心好好为秭归写一篇文章。秭归对我来说是个有着太多意义的地方。即使诸多往事都已无法重拾，但至少有些情节还没有淡灭到无法凭吊的田地。所以哪怕曾经开得浓盛的花朵已经凋零，我也想要去拾捡一些萎谢的残红，纪念它们不枉此生的那场华丽绽放。

　　思绪很悲哀的在对比中又回到了此刻所安身的地方。我在那种像是被限制了的微茫视野中打量了现在，看到一直掂念的绚景从来未曾顺理成章过。荒芜无数次地在这暗淡的生活中练习自己的含义。世俗烟火让我艰难的拭掉心上沉郁的尘埃。总有种想打破生活表面和人情世故的冲动。

　　心陷入了词不达意的混杂命途里让叙述也变得毫无章法了。我却习惯并热衷于这样天马行空的表达。不久前应班委之邀写了一首自己也语焉难详的长诗，只是为了颠覆一些人认为我孤傲的看法而已。题材要求是关于未来。我深知这里没有谁能知晓我内心的辰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不管有没有人能够看懂了，随手写下了头脑中纷至沓来的那些字眼拼凑而成句：

　　斑驳的裂痕顺着光阴之墙蜿蜒而上/撒下氤氲的信仰装点了黑夜里枯枝勿刻的守望/沉睡已久的梦从荒芜的窠臼中蔓延着生长/拾取微弱的余辉凝成了虚幻的光芒/像彩虹柔软的瞳孔里潜藏的想象

　　已习惯已仰望之姿将这森然而堂皇的梦土憧憬/在失去了热度的空旷里孑行/只为祈盼那些无人知晓的隐忍能够在有朝一日被普渡成命运的纹理。。。。。。。

　　张贴之后偶然听到一些不熟识的人叫好，那时我心里面却一丝波澜都没有。只觉得很可笑。要知道连我自己都不懂。这美未免也太虚假了一点吧。

　　然而在种种羞赧的沉醉和复杂的交织之后，终于获得了些许像这阵迎面而来的风所拥有的勇气，学会放低姿态去为自己开脱。

　　因明白即与这世间有了瓜葛，我们自己和所期许的事情其实都是我们生命的印记。理想的复杂在于实现它要走什么样的路途，走上这条路后就会有这路途里所有的规则来牵扯你。有些事情总是会这么刻意地不完整，人只好用自我暗示来让自身看起来有良好的状态。因此，选择才是所有的可能性。

　　突然觉得岁月像个不醉不快的酒徒，现在终于清醒了一回。

　　我的确不该写下如此随兴无序的文字，总让人上句接不了下句。

　　但是用这种思路来思审自己所走过的和将要走的路，有种能倾尽衷肠的纯粹感。在无数的感知参照推翻对应荡漾许久后，会有另一种平和的态度和明朗的景象，叫人得以开怀。

　　这里的天空总算放晴了。我看着辽阔而忧伤的苍穹，天高风清，浮云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