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恋爱时,他不止一次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娟儿,嫁给我吧,我保证让你过上最舒服的日子。就这样几句云淡风轻的话,勾走了我的魂魄。
四年过去,我们生活拮据。每天我都提个小算盘,到菜市场和卖菜婶子杀价。有时便宜五角一元乐得屁颠屁颠,回家向他炫耀。新衣服只有过年时才买一套,还挑一二百以内的。化妆品更是一种奢侈,只用廉价的婴儿护肤霜。桌上的菜都是园子里的土豆茄子,肉一个月吃两回。即使是这样,我依然爱老公爱这个家。
冬天的风像寒冷的狼,到处吞噬人身体的温暖。我的手、身体冻得通红,浑身直打冷战。我意料之中的感冒了,老公回来一看我感冒了,便开始喋喋不休。多大的人了,外面冷也不多穿点。我真是服了你了。儿子都没感冒你倒感冒了。
我本来感冒不舒服,以为他会嘘寒问暖,默默照顾我。听到这句话,激起我所有的抱怨。我感冒了,你连句问候的话也没有,反而数落起我来?我愿意感冒吗?如果不是出去卖鱼贴补家用,我也不会感冒。你口口声声说给我最舒服的生活,那舒服的生活在哪呢?再苦再累我都愿意,可你为什么说伤人的话呢?
我摔门扬长而去。他在后面追,我也不理。他喊了一句,老婆,戴上帽子。我一听更生气了,为什么不过来哄我?我气冲冲地回娘家了。
一连两天我也没和他联系,其实我真有点想他。他不来接我,我绝不回去,这是原则问题。正在我百感交集时,看到书柜上我的日志,随手翻了起来:
1
今天老公早上五点就出去打苞米挣钱去了。外面天很冷,他的外套已经四年了,穿得很薄很薄,给他买他也不要。那么冷的天,在外面扛袋子,一扛就是一天。早上起来自己糊弄口饭,还不忘把炕烧热。让我和儿子睡的舒服。晚上回来,他又买了一大串香蕉,让我和儿子吃。我说你吃一个。他摇摇头说不爱吃。其实,我是知道的,老公就很爱吃水果的。
2
今天,老公早上几点起来的我都不知道。等我起来他已经去工地干活去了。昨天我和儿子换下来的衣服都被他洗了,饭菜也在锅里。我的心像被鞭子抽了一下,尖锐地疼痛。我早上不起来给他做饭,他反倒、、、、、、
3
今天,老公推水泥灰时,把手撞伤了。他也没顾得包扎,下午又去干活了。我望着他急冲冲远去的背影,眼泪莫名的掉下来,像停不下来的雨,一直把我干涸冷漠的心淹没。
看到这,我的眼泪又迫不及待地夺眶而出。鼻子酸酸的。我真是瞎了眼睛,脑袋秀逗了。老公对我这么好,我还抱怨什么啊!
这时,老公拎着一个衣服进屋了。他看到我哭了,着急的抱着我说,老婆,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你感冒我心疼你才那样说你,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伤心哭泣。这么多年你和我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整天为柴米油盐算计,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这两天上镇上帮你挑件羽绒服。
说着,他拿出衣服套在我身上。一件波司登穿在我身上,可我怎么也骄傲不起来。我的头低下来,低到尘埃里。我的心反复汹涌着,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像石头一样砸在我脸上。幸福却像花儿一样在尘埃里绽放,芬芳荡漾在屋子里。我沉醉在这暖暖的爱中。这爱轻轻地,却又重重的。酸酸的,亦甜甜的。在这温柔如阳光般的爱中,我感到周身暖暖的,心底最阴冷的地方也被温暖融化。我爱,这暖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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