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以一首诗或一首词的心境走近黄昏,只是不做“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叹。
整个初春,阴多晴少。日子有些潮湿与阴冷,有人把衣服晾在窗台,且在衣服上撑上一把伞。这个情境一下了把阴郁的心境撕开了一个缺口,涌现一些温暖的活泼的情绪,郁烦之感渐退。
这时候想起俞平伯,是因为又读到他的掌故,不觉感动,。他的人生有传统文人情怀,这远比他是红学大家更让人觉得钦敬。远赴西洋,刚至又回,那时年少又惶恐。因为回来却成全了一个古典大家。这和徐志摩一样收获了文学的秋意,只是徐用西洋之景重新装点了自己的心。而俞平伯只是一次今日之旅行的方式乘了一次船,又回到我们平平仄仄的古典世界。可见,无论出去还是闭门,只要有一颗坚忍之怀或可成就一番事业也。
徐志摩几次爱情皆轰轰烈烈,而俞平伯媒妁之言相爱一生,实乃天作之合,这是让胡适羡慕。我想,胡博士守着大脚又曾在西湖边角邂逅了爱情,而终是只有相思到白头。
近黄昏,心纷飞。
想起俞平伯,自然会想起朱自清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我没去看秦淮河的水已是经年也。怀念那曾经在夫子庙的临花照水,太多的世事都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前些日子读葛亮的长篇《朱雀》,他一定是用心无数次地丈量了六朝古都的山山水水后才能在如此年轻的岁月写下如此卓然之文。叶兆言写南京多年,我总觉得不如葛亮这一篇。
我喜欢近黄昏,从白日的忙碌里跑出来。刚毕业那几年会跑到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叫上两个菜,或自己,或朋友,喝上几杯,喝到月亮出来,带着一份微微的醉意,踩着月色回到办公室,挑灯夜读。那日子今日想起来温暖而伤感。
逝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在繁华的都市已生活超过了十年,我必须承认我很多时候很享受城市的便捷和现代,也会在华灯初上时或夜声人静时看霓虹闪烁感受一份迷离般的美。但我知道,我的心是田园的底色。
不是我要追求雅淡之怀,而是兴趣的指引,多年因为陶潜、王维等带来的田园山水清韵让我最终没有丢失我朴质的乡村本色。
为这,我对古典充满了感激。想起俞平伯,想起一种高远深厚的情感,在黄昏的时候海阔天空一番,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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