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棵高大的树,树身一人合抱起来都有些困难。正值冬天,它落光了叶子,枝干散漫地伸向空中,有几分洒脱的美。离地一人多高的地方,一个碗口粗的树疤,磁石一样定住了我的眼球,令人触目惊心。
从树疤的形状来看,应该是大树的一根斜枝生生断掉后形成的,木质已经腐朽,甚至最中间已经变成了个小小的树洞。但树疤的最外层却很神奇,一层树皮居然新长了出来,比起树身的颜色要浅得多,少了老树皮的沧桑感。这层略微发白的一圈树皮,竟然围成了个心形的图案,这样的鬼斧神工,着实令人惊叹!
心里不禁佩服起这一棵树来。这一根旁逸斜出的枝干,多么像它的一条健壮的胳臂,当年的它也一定郁郁葱葱的吧,每当风过,也一定挥动着它的胳臂随风起舞吧……可惜我没有见到那个样子,无法领略那样的风姿。而某年秋天,树上挂满累累的果实,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多,压弯了每一个枝条。秋雨连绵不绝,秋风一个劲儿地吹,这条斜伸的枝干在风雨中摇摆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在一声“咔嚓”声中被生生与树身撕裂开来。断裂的地方流淌汁液,像树的一滴滴眼泪……这样地猜想着,内心被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击中,眼角湿湿的。
失去臂膀的树,生命也许不再鲜活如初,然而,它并没有因此而死去,它还要开枝散叶,开花结果。信念有无穷的力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树愈来愈旺盛地活着,留下的树疤,像树张开的嘴巴,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坚韧和顽强。
我久久地注视着这个树疤,不禁陷入沉思:树和人都是一样啊,历经岁月的风雨,谁不曾有过累累的伤痕。唯愿——
每一道伤痕背后都写满坚强;每一次坚强都能浇灌出生命的蓬勃;每一条蓬勃的生命都健康、幸福、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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