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份的不同,扯秧的方式也不同,我们也试过扯旱秧;先用铲子将秧从干干的地上铲开来,再拿起秧,将秧蔸上多余的土敲掉,再扎成一把一把的;也试过种子撒在塑胶软垫上,秧苗只长寸多高时,就搬到田里去抛秧,人不用弯腰,只要对正十字叉投放。但这都是少数的试验,因后续工作多,得不到普遍推广。
有时在插到快结尾时,发现秧田的秧有些不够,生产队长着急去邻近的队去打听,哪里有多余的秧?一般别人放弃的秧苗都在比较偏远的山冲里,如“蚂蝗峡水库”下面,我们去扯秧时,像执行特殊任务一样,也可能是白天去扯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会笑我们队当领导的粗心失算。往往是晚上三点就起床了,小孩也带上笧箕,去扯别人多出的、准备喂牛的、长得又高又壮、快要“拨节”过时的秧苗,等到天亮,整个一大丘秧已全扯完了,装好挑着走一公里多路,又回到了家。有时是用来插到山冲里去,等吃完早饭后,又挑着走一公里左右才能到达,因为秧苗太粗了,满满一大把秧也插不了几排就完了。所以插的时候就慢很多。
经过了十多天的奋斗,我们终于完成插秧了。回想在这段时间里,从早晨天刚亮直到晚上八点多天黑了,除了其中要吃三顿饭,其余时间无论下雨还是出太阳,都弯着腰,泡在泥田里往后退,既累又枯燥乏味。不竞令人想起一些非洲大山里原始森林中的大猩猩,弯着腰往前行走,而我们是弯着腰后退着,并在泥里边干活边行走,这样种出来的稻谷真是来得太艰苦了,远不如我们祖先——“猿猴”吃野果和树叶来得轻松,我常独自发呆思考: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百思也不得其解。经过我们完成一丘田又到另一丘田的一段时期不断地奋斗,整个高标塅又都披上绿装,像是灌满清水碧波荡漾的湖泊,风儿吹来,禾苗统一起伏摆动,有规则地、在不同路线一绺儿都露出绿叶乳白色的反面,又像是海洋中微微泛起反光的细小波浪。
禾苗在新安的“家园”成长得很好,它们很“快乐”,时不时挥动着绿色的“小手”向我们致意,我们能从其中感到一丝丝的欣慰。早晨我来到田边,看到横直都对得整齐的禾苗,生机盎然,叶子上都挂满大粒大粒随时会跳下来的圆圆露珠,初升起的太阳普照万物,但在这田野,主要撒向禾苗。露珠和禾苗空隙处的水面,反射出剌眼的彩色光芒,像刚喝够了奶汁的新生儿,用最清纯的眼神对视着母亲,以表达满足和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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