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吃罢晚饭照例出门,要去娘家看望久卧病榻的娘。
渐近年关的日子,天也一天天的阴沉起来。北风呼呼的吼,一阵紧着一阵,吹得路人匆匆地逃。我紧紧领口,依然北行。在渐近天桥十字街时,我被呼呼北风阵阵吹来的歌声引了过去。
喔,真妙!听风,一阵阵的哨样鸣。裹挟的歌生,就飘逸的忽明忽阴。但能听出那歌声清纯,婉约,真情。含着渴望,和着泪花,听得见女孩对初恋的向往与婉约的告诉。真真切切,凄凄楚楚,随风飘满了这片街市的夜空……
我驻足了,不忍离去,就停在桥下十字街的一边,在呼呼的北风吹中凝神屏气地矗着,听那女孩一遍遍的唱着那歌,嘴里还不歇的自语:啧啧,好听!
路灯,昏黄,点亮不久。但给人以丝丝温暖。女孩的脸,圆圆的,皙白的。面上镶嵌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就在昏黄的光影里闪烁。她,也不过十八上下吧,好一轮夜空下的明月哟,怎么看都让人神情向往!
这时,路人也仨俩地走过来,往明月的纸箱里搁钱。我也过去往明月的纸箱里搁了一张,便和大伙一起风中瑟瑟地矗着听歌,就听她唱那支遇上你是我的缘。
风,也越吹越紧,还隐约夹着片片雪花。但唱歌的人依然执着深情,听歌的人也不停地点头颌首。
这不知是第几遍了?可后来的人还是要听,还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要听。女孩也不知倦,平静的神情,偶尔露着淡淡的笑。女孩几次抬手捋捋被风吹散的长发,便在呼呼的北风中一遍遍的唱着那歌......
是时候不早了,抑或十字街口的环境所迫。这时,也终于走来一位戴着墨镜、且是又高又大的制服警察。
警察来时也没怒吼,也没解下挂在他腰间的那根漆黑棍棒,只是心平气和的向着围观的人们挥挥手,示意大家散去。
多温和的警察哟,也是好人!
这时,我才忽的警醒过来,想到今晚还要去看望病榻上的老娘哟!便只好车身,悻悻离去。
当我欲穿马路,却又被那女孩的歌声撩拨回头。可这一回头,原本不该发生的那一幕发生了!
我回望时,竟猛地发现那唱歌的女孩只有一条腿......
啊呀呀,是吗......还真是的!
我分明的看出就在她的背后,有条与她等腰的木凳在撑着她的另一半......
我无语了,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后,我便一直的悔,哎,那晚我真不该回头......否则,那该多好!
之后,以至多少年之后的今天,我总还怀疑着当时那看见的不真。或者猜想,那晚自家的眼睛就走了神……
好则,女孩给我刻骨铭心烙下的另一面,心中至今都没有忘记的:她能唱动我心的歌声,还有她那皎似明月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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