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遭受高太尉的陷害,被开封府发配沧洲。一天午后,两个差人押解林冲来到了柴进庄上。
柴进见了林冲,心中大喜,忙叫庄客杀鸡宰羊,厚礼款待。席间庄客来报:“洪教头来了。”柴进说:“正好请洪教头一起来坐坐。”
林冲转身一看,只见来人挺着胸脯,歪戴着头巾。林冲寻思,庄客称他教头,想必是柴大官人的师父了,连忙站起来躬身施礼。洪教头全不理睬。柴进指着林冲对洪教头说:“这位是林教头。”林冲起身让座,洪教头也不相让,便去上首坐。洪教头向柴进问道:“大官人今天何故厚待一个犯人?”柴进说:“这位林武师非比他人,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洪教头冷笑了两声:“只因大官人好习枪棒,往往流配的犯人都来依草附木,冒称武师,找你骗吃骗喝,你怎么能如此轻信呢?”柴进说:“哦,你可别小瞧了他。”洪教头跳起来说:“我偏不信他,他敢和我较量一下,我就承认他是真教头。”林冲连说“不敢,不敢”。洪教头见他退让,以为他真的不会枪棒,便越发要跟他交手。柴进说:“我也正想看看二位教头的本事,林武师就不要推辞了。”
月亮已经上来,照得厅堂外面如同白昼。众人来到堂前空地上。洪教头先脱了衣裳,拿起一条棒掂量一番,独自耍力量一阵,然后喝道:“来!来!”林冲只好也从地上拿起一条棒来说:“请教了。”
洪教头恨不得一口吞了林冲,便把棒在地上猛敲一下,冲向林冲。两个教头就在月光下一来一往,交起手来。
战了四五个回合,林冲纵身跳出圈外,叫了一声:“我输了!”柴进问:“还没见二位较量呢,怎么便输了?”林冲说:“小人戴着木枷,就算是输了吧。”柴进连忙请两个差人开了枷,笑着说:“请两位教头使出本事,再试一棒。”洪教头提起棒来就要打。柴进说:“慢!二位教头比试,不同一般,这锭银子权且作为彩头,谁赢谁就将这银子拿去。”说着将一锭二十五两重的大银丢在地上。
洪教头恼恨林冲,又想赢得这锭银子,便用了浑身的功夫,使出个“把火烧天”的招式。林冲把棒一横,还了个“拨草寻蛇”的招式。洪教头跳起来大喊:“来!来!来!”举起棒劈头打来,林冲往后一退。洪教头一棒落空,他一个踉(liànɡ)跄(qiànɡ),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又提起了棒。林冲看他虽然气势汹汹,但脚步已乱,便抡起棒一扫,那棒直扫到他的小腿骨上。洪教头措手不及,“扑”的一声倒在地上,棒也甩出老远。众人见此情景,哈哈大笑起来。
洪教头满面羞惭,灰溜溜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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