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的庐山,二万五千年的不朽。
——题记
二十五岁那年,他扯一把天上的银河嵌在一座山的山壑上,人间便成了他的苍穹。他向下俯瞰人间——他有这个资格。因为那山是庐山,那人字太白。
十八个春秋的展趣都刹羽而归,但他会放弃么?他字太白!怎会放弃!贺知章见他,大惊呼:“谪仙也!”没错,李太白便是谪仙,即便今日,又有谁能越过这座庐山?解金龟换酒,贺知章将他举荐给唐玄宗。他就此入了翰林院。有人说这太容易了吧?不。因为那人字太白。
他实现了梦想,只是他变成了一只皇御的鹦鹉。他郁郁寡欢。皇帝只知他字太白,只知他写诗写赋绝天下,但又怎知谪仙“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或许皇帝不让他成将军,让他再“视尘中屑屑米粒,虫睫纷扰,菌蠢羁绊蹂躏之比”,也算为成就将来的“诗仙”作了些贡献罢。于是,他失望了,他离开了所谓的翰林院。有人说这也太蠢了吧?不。因为那人字太白。
他在人世里孜孜追求功名,但他不过想壮怀激烈一生,不枉来人世一遭。英雄激情在这之后也频频被挫,他也不断失望着。他回庐山,发着“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的哀伤;静居庐山,却忘不了英雄二字,被永王拉入帮派,然被受牵连、失败,被流放夜郎,吟然“轻舟已过万重山”……
自此,他变了,变得脱俗。他在已非青春的年华里、在将尽的年华里尽情享受,游山吟诗、饮酒吟诗。
他将死去,他在感慨:“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可惜,世间早无孔子哭麒麟,哪有人为他哭大鹏折翼?或许他这一生,都没有知己罢。
每每读其诗,心中始终回荡“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豪情壮志,“行路难,难于上青天”的叹息……
即便是谪仙我看不破世间浮沉,舍不得浮沉的世间,只叹红尘人世,要好好记住我啊。他当然不甘,本想轰轰烈烈拔剑击大荒般度一生,但终究志埋蒿莱。
人们只见诗仙余生如草书般潇洒,少人知其前生之英雄梦。有人说他不过是为诗赋做贡献罢了。不!他是化生在盛唐的维摩洁,落笔无纵、发想超旷、变化无端:如列子御风行,如龙跃天门,如虎卧凤阁,如祥麟独角。他心怀苍生,红尘人世,身却在瑶台绛阙,有谁能达到他一般的境界?
他不图功名、只要名留青史,只要一点痕迹,潇洒又无奈,独孤又看不破。无人解、空牢骚。李太白啊,你还可念那一年庐山那一人吗?
本文来源:https://www.010zaixian.com/wenxue/libai/789281.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