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效外。
时间:半夜。
人物:高大姐:30-37岁。开一辆四轮驱动的吉普车。
王师傅:40岁左右。过路人。
大林 :30岁左右。运钞员。
(一辆四轮驱动车停在路中间。高大姐拿一个毛毯蹭汽车发动机。王师傅上)
王师傅:(念)正月十五元霄佳节,遭遇百年不遇大雪,差不多车辆全冻住,连爬带走回家过节。要是能找辆能开的车就好了。(四下张望)哈!……这有一辆!还四轮驱动的。底盘高。(一拍车厢盖)同志:(自言自语)噢,是女同志。(对高大姐)你这车能走吧,如果你拉我,我给你200块!
高大姐:如果能走,我在这呆着呀。同志,我比你着急,如果你能让我走,我在你200后面加个零,2000块!
王师傅:我说大姐,你这个车可是四轮驱动的吉普呀,你说这天,四轮驱动的车要走不了,还什么车能走?
王大姐:我也这么想。所以别人不敢开,我开车就出来了。还不错,别的车都冻在城里。
王:你的车……
高大姐:我的车冻在城外!
王:那不一样吗!
高:不一样!这城里的能找个地方歇一歇。借个火,吃顿饭。这城外不行,你说,要火没火,要人没人。一个大雪坑,车掉进去了,一米多深呢,我去垫雪坑,雪坑垫完了,发动机冻住了。得用火烤。
王:那还不简单,我们一起烤,烤完了你顺便带我一程。
高:那赶情好,可拿什么烤?我有一个毯子,这不,已经用上了。
王:大姐,这冰天雪地的,你非得开车回家呀?
高:那当然,我家孩子他爸是个军人,这不给我打电话,扫雪去了。我再不回家,孩子一个人在家不行。大兄弟,那你家离这城里很近。
王:哪里,我都走两个钟头了。
高:家中有急事。
王:那到没有。
高:那为什么不住旅店?
王:住:人到是想呀,旅店我是去了,全是回不了家的人那真是人山人海。我算是掉海里去了!
高:掉海里?
王:是呀,人海。
高:嗨!
王:你说,哪家旅店不爆满呀,走廊都是人。
高:人家不留你?
王:留。就是得住屋檐下。
高:那不跟住外边一样吗?
王:不一样。住外面雪当被子,地当床。住店。起码给床棉被。所以,想想还是走吧。
高:你这一走挺好,要不,这深更半夜,我遇不见人也怪害怕的。
王:遇不见人,那可不一定。你看,这不来了一个。
(大林上,身背一大包)
大林:天哪,这真是人哪?这是人灯!(极度疲乏,喜出望外)
王:什么,什么?这是人灯,你这话什么意思?人灯,还天灯呢?
林:是啊,刚刚遇见鬼灯。
王:下大雪,净下出稀奇古怪的事,这青天白日的,还有鬼?(对林)我看你到像鬼。
林:差一点就成了鬼。要不是遇见你们,我们弟兄这就都成了鬼了。
高:大兄弟,他说得有道理。再说这也不是青天白日。这是半夜三更。他也象鬼。
林:(才顾得上惊喜万分)军用吉普!大嫂,你这车可是军车。
高:是!
林,你可是军嫂?
高:是。
林:天,可把你们盼来了(冲上去,热烈握手)亲人哪,我就说,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回头喊),同志们快走呀?组织上派人来接我们了。一定要坚持住。这回这灯是红灯,是军灯,是军嫂给我们点亮的灯。这不是鬼灯。
王:我说同志,(态度有些愤怒)你老鬼灯鬼灯的是什么意思。这哪来的鬼?
林:嗨,您不知道,这从昨天早上就开始下大雪,这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什么也看不见,车也走不了啦。我们只好下去找人家。又累又渴。寻思歇一会。最好在那留宿。走得筋疲力尽。都走不动了,好容易看见灯光了,边爬带滚冲过去一看,是鬼灯!
高:什么叫鬼灯。
林:一看你就是军嫂。不是当地人。这鬼灯是当地人的习俗。这不正月十五元霄节了吗。老百姓在坟前点灯。说是给鬼过节。
高:赶情你们把鬼灯当成人家了!
王:也对。是人家。不过不是阳间,是阴间而已。
林:这一找鬼灯,我们可就偏离了大路。多走了二里多路。
王:才二里路。
林:二里路。同志,你背上我们这大包,在一米多深的雪中走两步路试试。
高:我们这雪也不比那浅。
王:不用试也知道。
林:鬼灯也救了我们。
王:鬼怎么能救你?
你看,我们这一天半,又累又渴。这渴了,好办,捧口雪。饿了,就什么吃的都没有了。那鬼灯旁供放了不少馒头。冻得硬梆梆的,一个也没坏,就着雪,我们啃了几口。要不,还没力气支持到这!
王:你还不是一个人?
林:是,有灯就有希望。现在我们才知道什么叫指路明灯。
王:指路鬼灯……
高:什么也别说,大兄弟,来,喝口水,吃点饼干。(拿出矿泉水瓶和饼干。)
林:大嫂,你这水也冻住了,可我的心却暖呼呼的,可找着亲人啦。
王:你说你还有兄弟。
林:是。
王:那得赶紧修车。
高:关健是让车着火。
王:这好办,大兄弟,你背得沉甸甸的,这是什么?
林:这……
王:你说你身高体壮,我们还能抢你似的?
林:(犹豫地)说白了,是纸?
王:我就说吗,什么东西这老沉。兄弟,我给你二百块钱,把这纸烧了,去烤发动机,救你们弟兄。
林:(从背上拿下来,抱紧包)那可不行!我这纸不能烧。
王:不是纸,是书?
林:也可以这么理解。
王:现在非常时期,你告诉我书什么名,以后再买。
林:(摇头)不行。这书名叫人民币。
王:还有叫人民币的书。放心,我不一起烧,打开来,一本一本的烧,说不定烧到第七八本,这发动机就化了。
林:一本一本的烧,亏你想得出来。一张一张烧也不行!这包里的东西,比我的生命重要。
王:你那可是五星红旗?
林:不是红旗?
王:你看,我就听过一首歌。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你的名字比我生命还重要。如果不是五星红旗,怎么比你的生命重要?
林:(对高大姐)大嫂: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高:不知道?
林:部队没跟你讲!
高:没讲。
林:这保密工作还做到家了。
高:我与你萍水相逢,怎么知道你?
林:(也一愣)你不是来接我们的。
高,我是开车回家,这车是部队淘汰下来的,我买的。才四千块钱。
林:(一吃惊,但很快镇静下来)噢:那大嫂,对不起啦。一会同志们来的时候你可别这样说。你就说,你是来接我们的,那样,我那些弟兄才肯走。
王:有那么严重。
林:我们是人在,阵地在。人不在,阵地也在。那么弟兄,走不动了,就想把自己给埋在雪里。
高:你们是干什么的?
林:我当然是军人。执行任务。
高:我丈夫也是军人。
林:说来说去,还是军嫂。大嫂,你不就是要烤发动机吗?我这个鸭绒棉袄烤发动机?
高:我说兄弟,你宁可用棉袄,也不用这大包,这说明这包东西很重要。
林:嗯(帮忙发动机)你看有同志来了。我去接。
高:这回还把我当成接他们的人了。
王:人民币,有叫人民币的书吗?(拉着高,哎呀,我估模这人拿的是钱),北风烟雪,这大雪天,他孤身一人,从哪弄这么多钱,抢来的,偷来的?
高:不像。北风烟雪的。谁顾得上偷东西?
王:人民币?(思考状)不是运钞的,就是劫钞的?
高:再观察观察。
林:(上)哎呀,大嫂,你看,我那些弟兄们不肯走了。得想想办法吧。你看发动机我用棉袄。
王说:我说:咱俩得想办法。
高:人家万一是好人。
王:大兄弟,你这是钱吧?
林:是国家财产。(弄发动机)
王:回答还挺专业。
高,人家刚才说了。看这样子,不象坏人。
王:你们几个人?
林:连司机。五个。
王:还有司机?
左侧人声:队长,那车是不是也走不了呀?我们走不动了,就打算在这光荣了!
左侧另一人声:队长,记住暗号呀!等雪化了,我们身底下,压得可都是运钞车的钞票。
王、高:运钞车?
林:是呀,大嫂,大哥,可得帮帮我们!
王、高:怎么帮?
林:就说车能走?
林:(冲里喊话)同志们,加把劲呀。党派两位同志来接我们了。车没坏,能走,不信,我给你们按按灯。
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我的。(冲里喊话)同志们辛苦了!党派我们来接你们了!
高:同志们,我们是军车,是二团尖刀排的。下大雪怕什么?我们与天斗。一定能胜利。看,我为你们准备吃的,穿的。加油!我现在就去接你们?(按汽车喇叭,汽车发出清脆的笛声)
(东侧汽笛声。里面人声。“是运钞车吗的同志们吗!我们是武警部队的。开着铲雪车和越野车来接你们了。”
大林:这回是真的了。冲里喊,同志们,听见声音了吧,党来接我们来啦。我们完成任务啦!明天早上,银行正常营业!
高:公交车正常出行。
王:菜市场的菜不涨价。
左侧人声:队长,我们知道啦。谢谢同志们!与天相争,勇者胜!
林:大嫂、大哥,你就跟我们上越野车吧!
高:这不行,方向不对。
林:荒效野外,我们不能扔下你们不管。接上我们那几位同志,先送你们回家。
高、王:谢谢。
王:在最坏的情况下,也不要失去信心。同志们:我们一定能战胜百年一遇的暴风雪!与天相争,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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