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王立楠
人物:宋安、兰静夫妇俩
地点:客dash;—
宋:(接着手机上)哦,哦,你就别考我了,今天是八月十五,月团圆嘛,你看:月亮刚出来哩,大大的,圆圆的,好亮好亮。
兰:我问你,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你还回不回这个家?
宋:(进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兰静一愣,宋安张开双臂,扑过去;兰静抽身坐进沙发。
[宋安扑了个空,他脱下警服,挂于衣架。
宋:哦,气还不小嘛。(不见反应)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走近兰静)你看,白头发又添了几根根。(揪下一根)
兰:(惊起)哎哟,你要我死啦。
宋:哪能呢?——没了你,我不成了孤家寡人?回家来谁给我烧饭呢?
兰:啊,我成了你家烧饭的了?——(没好气地)难怪有些个男人说:家里有个烧饭的,外头有个好看的。嫌我老了,不好看了,懒得回家了(赌气)。
宋:哎哎,抓犯人可得重证据呵。——我们出警,破案,哪还有个准时准点的,——你说呢?
兰:(无奈地)唉,嫁了个警察,没了个好家。
宋:不是蛮好的吗?(亲近),团团圆圆,快快乐乐。
兰:还快乐呢?我是腿跑断了,腰累弯了,心操碎了,头也白了。(稍顿)为你老宋,我是带大了小的,送走了老的,……(爱怜地)身边还留下你这个讨烦恼的。
宋:痛说革命家史啦?来,你说吧,我不哭。
兰:(一发难收)、、、、、、记得那个倾盆的雨夜,孩子高喊着爸爸,可你却在搞什么侦查;在去医院的路上,多么需要一个人帮我一把,可是我,只有委屈的泪水,籁籁而下。为什么我孤独?为什么我无助?为什么——
宋:(入情)为什么?
兰:只因为我嫁了一个警察。
[无声。
宋:(略有愧疚)——我是拿国家的工资,吃人民的饭,理应保一方平安。
兰:(稍有怪意)你光荣、、、、、、你伟大、、、、、、你是人民的好警察。
宋:(真诚地)哎呀,兰静同志,你也光荣,你也伟大。——没有好的警嫂,哪有好的警察?
[兰静稍静,由阴转晴。
宋:(察颜观色,再献殷勤)我代表人民警察向你学习,向你致敬。
[宋安的殷情,引得兰静哑然失笑。
兰:啐,没正经。
宋:(自我解嘲)那……我就正儿八经地为你献上一支歌吧。
[扶兰静坐下,唱起了走音走调的歌曲。
宋:(唱)“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漂亮、、、、、、”
兰:(且恼且笑)老都老了,还好看呢?——你别哄我了。
宋:(犹豫一下)那就换一支歌吧。(搔搔头)“、、、、、谢谢你,给我的爱,一生一世我难忘怀;谢谢你,给我的温柔、、、、、”
兰:(笑)算了吧,五音都不全,还温柔哩。(起身)该吃饭了,我热热菜去。(下)
宋:(舒心地)啊,中秋的夜晚,好温馨哇!
[舒缓的音乐声。
[宋安似乎很疲惫,他打个呵欠,躺进了沙发、、、、、、
[兰静端饭菜上,摆放停当,发现宋安已沉睡,欲唤醒他,然而不忍心。
兰:(自语地)哎,老宋他,也快五十的人了,还干刑警,也真难为他了。、、、、、、(动情地)不分白天黑夜,无论刮风下雨,蹲坑守候,走访调查。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落下了一身病痛,留下了不少伤疤,就是铁打的身子,又能折腾几下?——老宋呀老宋,你也得爱惜爱惜自己的身子呀。
[欲唤醒,实在不忍心。她再进厨房,拎来了一瓶酒。
兰:今天是八月十五,让他喝上两杯,暖暖身子。
[满满斟上一杯,置于茶几,然后叫唤宋安。
兰:(唤)老宋,醒醒,醒醒。
宋:(警起)什么?——出警?哪里发案了?
兰:不是出警,——叫你醒醒,该吃饭了。
宋:(揉揉眼睛)嗯,有点饿了,是该吃饭了。
[见了酒,来了神,老宋端起酒杯,贪婪地闻了两下。
宋:(感慨)酒呀,我的老朋友。(把玩着杯子)说你是水,却热乎乎的,火辣辣的,钢筋铁骨也能熔化;说你是火,又甜滋滋的,软绵绵的,英雄好汉也要爬下。有了你,便没了苦痛,没了疲劳,没了忧愁,没了惧怕、、、、、、
兰:你就喝吧,——痛快一回吧。
宋:(慨叹)酒呀,我的老冤家。(紧捏着杯子)喝下去,便会脑袋更比天地大,——打醉拳,说胡话,腾云驾雾,找不着家。还有什么工作,什么责任?还有什么天理,什么国法?(猛地把杯放下)
兰:(愣神)怎么?不喝啦?
宋:(严肃地)酒杯一干,下岗别干;酒瓶一倒,开除拉倒。(稍顿)兰静同志,我可是二十多年的老公安了,怎么能落下个下岗开除呢?!
兰:(怯怯地)喝两杯酒,就会开除?
宋:公安部颁布的五条禁令,其中三条是禁酒令。
兰:(放心地)你别吓唬我。五条禁令是说,酒后执行公务,造成严重后果的,开除。——今天是中秋节,不是你休息么?
宋:我们公安民警可不比普通老百姓,——我们是有警必接,有难必帮,逢年过节,更加马虎不得。
兰:这么说,禁酒令成戒酒令了?
宋:酒是我的老朋友啦,我怕管不住自己,还是拜拜吧。
兰:你真舍得这口子酒?
宋:(果断地)有什么舍不得?我们那么多好民警连命都舍得。——(越说越激动)你看,远的有河南的女公安局长任长霞,近的有我县的公安民警张新富、廖传勇,他们——
[兰静赶紧捂住宋安的嘴。
兰:(伤感地)别说了,八月十五,还是说点吉利话好。
宋:好吧,让我把这杯酒,献给那些为保一方平安而献身的战友们吧。
[洒酒祭英烈,全场肃然。
兰:老宋,吃饭吧。
宋:慢,兰静,以茶代酒,我也要敬你一杯。
兰:还是我敬你吧,你辛苦了。
[兰静斟茶,一人一杯。
宋:好,夫妻互敬,天长地久。
[兰静忍俊不禁,气氛又活跃了。
[刚碰了杯,急骤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宋:(本能地抓起电话)喂,什么???发案了?出警?——好,马上到。
[远处响起歌曲《少年壮志不言愁》。
[宋安急忙穿好警服。兰静双手端上警帽,并为之抻衣正帽。
[宋安对兰静,对观众庄严地行了一个警礼。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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