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废都》中,贾平凹以历史文化悠久的古都西安当代生活为背景,记叙“闲散文人”作家庄之蝶、书法家龚靖元、画家汪希眠及艺术家阮知非“四大名人”的起居生活,展现了浓缩的西京城形形色色“废都”景观。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废都》主人公庄之蝶的性格特点。
庄之蝶
病态的性行为来自病态的性心理,病态的性心理来自病态的精神世界。庄之蝶的精神世界确有“侏儒化”、“动物化”的特征和趋向。“侏儒化”主要指人格上的矮小、狠琐、不健全,在具体行为上常常表现为虚假、做作、表里不一和自欺欺人,“动物化”则是指放弃信仰理想层面的精神追求,完全把自己还原为肉体的存在和本能的需求,这两者在庄之蝶的身上都得到了较为充分的体现。比如在对待女性的态度和处理两性关系上,他骨子里明明是喜爱贪恋那些年轻女性的肉体,但在她们面前硬要摆出一副道德慈善的面孔,总是以“感情”为借口,替自己的堕落寻求开脱,而一旦当他与她们之间的苟且之事败露,他又不愿承担责任,生怕给自己的名誉地位带来不利;他把小保姆柳月当礼物送给市长的残疾人儿子,明明是为了巴结市长,打赢自己的那场官司,却在柳月面前花言巧语,口口声声说是替柳月的前程着想;好友龚靖元因*屏蔽的关键字*落入法网,他廉价收购人家大半生所藏之名贵书画,目的是为了自己开办画廊赚笔大钱,但在做这件事时却以“搭救龚哥”为名,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咱为开脱这么大的事,争取到罚款费了多大的神,也是对得起龚靖元的。既然龚小乙烟瘾那么大,最后还不是要把他爹的字全输出去换了烟抽,倒不如咱收买龚靖元的字。”如此寡廉鲜耻、无情无义之举,连他自己在过后都觉得良心有愧,责骂“自己已是一个伪得不能再伪、丑得不能再丑的小人了。
庄之蝶在现实当中感到无助,对于未来感到迷惘,转过身来又已“无家可归”。难怪庄之蝶只喜欢听两种声音:哀乐和埙。听哀乐是哀悼精神之死,庄之蝶说只有这音乐能安妥人的心。听上古乐器埙发出的声音是寻找失去的精神家园,“犹如置身于洪荒之中,有一群怨鬼呜咽,有一点磷火在闪……一你越走越远,越走越深,你看到了一疙瘩一疙瘩涌起的瘴气,又看到了阳光透过树枝和瘴气乍长乍短的芒刺,但是,你却怎么也寻不着返回的路线”。庄之蝶的确是“怎么也寻不着返回的路线”了,因为欲望之魔遮蔽了他的心智,灵魂游离开他的躯体,剩下的几乎只有动物性的本能,所以他才荒唐至极地把女人的隐幽之处当成了“无忧堂”,而一旦失去女人他便神志大乱,一个人骑着“木兰”在大街上毫无目的地“疯开”,幻想着“或许今日有个女人拦了他让捎她一程路吧,或许在某个空旷的路上去拦住一个漂亮的女人吧。”这与鲁迅笔下的“病人”和“狂人”多少有些类似,不过鲁迅笔下的“病人”和“狂人”多由“外界”所致,鲁迅借此批判的主要是病态、狂态的社会,但贾平凹笔下的这位“病人”和“狂人”更多地是由自身造成的。小说最后写庄之蝶家庭破碎,万念俱灰,神情恍惚地只身一人来到火车站,但具体要到哪里去,他自己并不清楚,这分明是作家贾平凹的一种无可奈何的隐喻。
虽然小说的内容因大量性爱描写而备受指责与批判,可是细细品味就会发现主人公内心的那份苦涩和寂寞、失落和虚空,始终如同鬼魅般环绕在他的周围。在经历了和多个女人的欢爱之后,庄之蝶并没有太多的快乐与满足,生活对他来讲依旧沉重如初,毫不见轻松半点。繁复多样的性生活没有充实他百无聊赖的晦涩人生,反而愈来愈走向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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