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白杨树叶将尽光秃,微冷的晨曦变得老态龙钟,迟钝了一阵儿,才缓慢的拨开浅灰的云层,挤出了几丝亮彩。
风,刮过窗棂在墙角打旋,只听得“哗啦”的树叶声,偶尔碰响了紧闭的一扇红门,朱红色的油漆大门,高挺的院墙,显得威不可畏。
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并非拯救着垂奄大清国的寄望——中华民国,那个时代,一些人走向共和,另一些人却成了叛逆。盛家大院就处在一片渺茫的气氛中。
乌鸦匝树,河水无息,惊悚的灵魂带走了盛家二少奶奶年轻的生命,她是被害死的,许多人都猜疑,可盛家是有人缘的大家,名望很高,一个二少奶奶不必让盛家亲自下手谋害,于是,人们想到了二少奶奶的娘家,或许,二少奶奶是被她的养娘害死,因为,二少奶奶是个跛脚人,生理上具有缺陷。
为了这桩丧事,盛家费尽心思,既要安慰盛家二少爷与二少奶奶娘家,又要苦口婆心的弥补盛家脸面,盛家人总算保住了声誉,理由过硬,二少奶奶是自杀。
盛家的主人盛宣德松了一口气,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敦厚老实,似乎带着一股天真的沉稳劲儿,虽然,生性耳糜,几分聋样。
盛宣德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盛怀昌是个留过洋的公职人员,三儿子盛怀江是个地道的官场人,此外,盛宣德还有二个女儿,大女儿文化低,做生意却格外精明,二女儿嫁给了一个纨绔子弟,过着居家妇女的日子。
盛家度过了一段难熬的丧媳之痛,重阳节之后,盛怀昌特地从扬州赶来,这让盛家人增添了几丝荣耀,盛怀昌见多识广,曾闻名方圆几里,他的功禄不薄,称得上“气大腰粗”,盛怀昌带来了贵重礼品孝敬父母,但没有携同大少奶奶,独身赴命,盛宣德夫妇甚感兴奋与蹊跷。
盛宣德让大儿子回家操办二儿子的婚礼,二少奶奶死后,盛宣德夫妇心里不踏实,催人再次为二儿子说媒,盛怀江也赶来了。
鞭炮声,吆喝声,冲荡着盛家大院,盛家原本为文化人,现在沾染了不少军阀之气,倒显得高院粗犷,办完二少爷的婚事,盛怀昌便返程了,数日,传来了他与大少奶奶离异的消息,可惜一对就这样夭折了,大少奶奶天生爱美,擦脂涂粉,洋服纱裙一迭堆,她忍受不了盛怀昌的怪唳,怕折磨自己的神经,因此,她“逃掉了”婚姻的压制,寻求属于光明的前途。
打击,摧残着盛宣德夫妇,俩个人鬓发愁白,哀声叹气,盛宣德流泪求助儿子不要放弃大少奶奶,盛怀昌拒绝了,他想“讨回”一份公职人员的幸福,找一个巧过日子的媳妇持家,能够替盛家续香火。
不久,盛怀昌找到了心仪的江南女人,婉和细性的大少奶奶,家人的阻拦被彻底碎灭,盛怀昌在外地娶了夫人并生下了一个儿子。
盛家还支撑着当官的盛怀江一人,当时,参军是洪福齐天的差事,官僚人家争先恐后,唯独盛怀江暗无动静,他让儿子去国府读书,日后走仕途之道。盛怀江准备再生养个儿子,遗憾至深,身怀六甲的三少奶奶由于吃不消妊娠病苦,胎儿竟然死在腹中,刚满五个月,盛怀江心里的滋味不一般。
幼儿,嘻笑怒骂;少年,读遍国事家事天下事,盛家后代少了以往的鸡毛蒜皮,比及常民还差多远?
盛家真的要跨吗?人们议论纷纷:
“新过门的二少奶奶又被赶走了,她看不中二少爷。”
“盛怀昌的江南大少奶奶过不惯北方的生活,很少回家伺候父母。”
“盛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都被男人舍弃缘分了。”
红门高院,风雨下守护着盛家前后代人,一块砖瓦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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