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节我从北京回山西老家过年,和一帮高中同学定下初四聚会。
又一年不见,即使是那些曾经终日勾肩搭背、横行乡里的春风少年,时间还是能给我们平添陌生。一干人围坐桌边,彼此客气,目光却死盯着对方。到底还有牵挂,一个同学捧着菜单和服务员交涉,其余人假装礼貌选择沉默。包间里静极了,大家听他点菜,个个斯文得像上班主任的历史课。他们一口一口吸烟,我一眼一眼相望,可惜满目都是朋友老了的证据。
想调侃几句,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乡音。
还是酒厂搞推销的同学生猛,吐个烟圈后一下找到了高中时代看完黄色录像后的兴奋,盯着我拷问道:贾导演,老实交代,今年你“潜规则”了几个?
到底是青春才走,还残留了部分荷尔蒙。这话题让一屋子刚进中年早期的人顿时焕发了青春。
这突来的审讯让所有人激动,我接受这莫须有的“冤案”,只为找回当年的交情和亲近。就像高一时,他们捕获了我投向她的目光中的爱慕,在宿舍熄灯后杜撰着我和她的爱情,而我不选择辩白,夜夜在甜蜜的谣言中睡去。
今天,甜蜜已经不在。我被他们的“罚酒”迅速醉倒,在酒精的炙烤中睡去。
下午醒来,听同学们正在打牌,就闭眼听他们现在的声音,回忆着大家当初的容貌。记得高考前也有同样的一刻,我们这些注定考不上学校的差生破罐子破摔,高考在即却依旧麻将在手。有一天我躺在宿舍床上听着旁边的麻将声,想想自己的未来,心里突然一阵潮湿。十八岁前的日子清晰可见,之后的日子却是一整张白纸。听着搓麻的声音我悄悄哭了,用被子拼命捂住自己,那天没有人知道旁边的少年正在忧愁上身。
县城的老同学已经习惯了开房打麻将,他们把醉酒的我弄到酒店的套房里,见我睡去便开始支桌打牌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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