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避世,是指离世隐居,避免和外界接触的一种生存方式;忍世则不同,它是忍辱负重,规避锋芒,顽强地在尘世之间生活的一种行为。
避世,是因为看不惯或害怕外在的纷争,承受不了生存的压力,没有安全感,忍无可忍,便选择了距离,选择了放下,选择了离开,退隐于平淡却平静的生活,以此“对抗”生活的苦难。在中国古代,避世极为盛行:一如陶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李白“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张时彻“逍遥堪避世,从此觅丹梯”,不一而足。
可以说,避世是消极处世的一种体现。陶潜少时有“济天下苍生”之雄心壮志,然东晋王朝极端腐朽,以致陶潜空有一腔热血,报国无门。只得在义熙元年(405年)坚决辞去上任仅81天的彭泽县令一职,长期隐居田园。因为果断弃官退隐,才拥有了不朽的万世流芳的文字。鲁迅因此说:“陶潜正因为并非浑身是静穆,所以他伟大。”
有关避世,林语堂在《中国人》一书中也说到过:“中国人消极避世的习惯有如英国人出门带雨伞,因为政治气候对那些试图单独做点冒险事业的人来说,总是不大正常的。换句话说,消极避世在中国有明显的‘活命价值’。”在旧时代,人们在失去自由平等权利,遭受各方要挟的情况下,要想好好生存下去,消极避世便成了最好的途径,最佳的选择。
《史记·滑稽列传》载有一则“避世金马门”的故事。金马门是汉朝宦者官署的大门,门旁有一对铜马。汉武帝时,东方朔任这一官署的郎官,经常在汉武帝身边侍候。由于他见闻广博,又能说会道,而且言语诙谐,汉武帝每次与他谈话,都十分愉快。汉武帝很喜欢他,认为其他几个郎官都不如他,常赐他与自己一同进膳。吃完了饭,东方朔会把桌上剩下的肉食藏在怀里带走,常弄得衣服上油迹斑斑。此外,汉武帝还常常赐他锦帛。每次接受赏赐,东方朔都双手高举过头走出宫去。而这些赏赐之物他也不派别的用场,专门用来娶长安城里美貌的女子为妻。可这些女子没一个能与他过得长久,东方朔总是过了一年,就将之抛弃,另外再娶。他的钱财全部花在这些女子身上,全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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