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
每一个时刻
都象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我希望
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画下一个永远不会
流泪的眼睛
一片天空
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
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
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顾城已经离开了很久了。如果通往天堂真有一条铺撒着沙砾的道路,那么潮水也一定将他往日踩下的脚印早已冲远了。然而,当我看到顾城的照片时,内心所难以忘怀的,仍是顾城那双水一般柔情的眼睛和乖张的帽子。那双充满了童真幻想、清纯剔透的晶莹,有着一种对光明的苦苦的追求和深深的忧郁多年以后还是让我感到不习惯和无所适从。 “当我离去的时候/我不相信你能微笑/能用愉快的眼睛,去看鸽子/能在那条小路上跳舞,一边想入非非……” 顾城的诗不仅为中国诗歌指明诗之本质,更重要的在于让人体味到生命纯净的气息,他不仅是一个“童话诗人”,还是一个“诗人哲学家”。顾城是个天才,而且是一个病态的天才,在访谈录《神明留下的痕迹》中,顾城说得很清楚:“我的所谓童话,并非完全自然的状态。实际上它源自文化大革命给我造成的恐惧。”在《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中又说:“比如说文化大革命,我真正觉得恐怖,随时可把你家门‘梆’一踹,你就整个完了;你就没有一个立锥之地,没有一个地方能觉得安全。这对于我是个大恐怖,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世界随时可能崩溃。”文革爆发的1966年,顾城才10岁。一直到1992年,顾城在德国,回忆文化大革命时,还感到极恐怖。他说:“我在文化大革命中的现实就是被老虎追着跑。”这种被老虎追着跑的恐怖,一直深入到他的潜意识中。老让顾城觉得人群是可怕的,社会是丑恶的,只有自然是可爱和安全的。人群和社会给予顾城的恐怖体验,伴随着他的一生。奠定了顾城终生对社会生活的逃避,一直驱使他去寻找“世外桃源”。这是文革对顾城最大的伤害,也是顾城悲剧的社会意义。他后来老是幻想修一座城堡,里面是天国的花园。这种防御性的心理,说明顾城终生未能摆脱被人群和社会的“老虎”追着跑的恐怖感。总之,文革是使顾城成为病态天才的客观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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