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的时候,对于清明节真的没有什么感觉。虽然,我那个过世多年的奶奶需要祭奠,虽然,善良的奶奶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六个堂兄弟个个都考取大学或者中专学校,一句话,考取的都是包分配的官办学校。按理,我们都该加倍地祭祀奶奶。但是,奶奶是大家的,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是一家的,所以,对于清明节我很少有多少哀思。有的时候,看着把杜牧的诗歌改成词的如下作品(清明时节雨,家家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我会把它当作一场闹剧甚至是玩笑。因为,那时候,死亡很远,就是离开我父母都比较遥远。
可是,自从2007年母亲离开了人世,特别是2014年父亲离开了人世,我对于清明节有了零距离的接触,我才感到,清明节是寄托哀思的最好日子,也是血脉延续的最好日子。
也许是国家法定假有关,清明节的前一天,和我同路的老乡有六七个人,有的是走着轻车熟路的祭祀之路,有的是祖孙三代一同回到老家扫墓。他们竟然都是奔赴四百里地之外的故乡祭祀亲人。这其实是祭祀的盛况,可是,祭祀和盛况却又是那么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巧遇。这种不期而遇,这种血脉连续的场景,让我感慨良多。
回去祭祀的那一天,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和出租司机说:“这样的天气是对于回乡扫墓者的考试啊!”湖南籍的年青司机说:“是啊是啊,大叔啊,看得出,你在这考试中是分数很高的。”我说:“不高不高,还有人千里迢迢地回到故乡呢,我这不算什么。”
到了故乡,到了父母躺下的地方,那个村里人搬出六十多年的祖居地,那个已经有两百多墓地的山岗,到了李家人喊的“乡村八宝山”,我竟然遇见了五个已经是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村里的发小。有道是:乐莫乐兮新相知!虽然他们是过去认识的旧交,可是,二十多年未曾见面,我们有些像是新相知,但是我们又比新相知多了很多复杂的成分。我们该有多少人生的感慨啊。只是,各自的时间很紧,我们只能用三两分钟的寒暄打发这二十多年的离别和思念。比赛着发烟,比赛着询问对方,这种亲切,这种友好,一改鸽子笼似的住宅楼里的冷漠和陌路,可以让人回味,让人品评,让人感慨甚至让人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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