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毕淑敏散文的叙事艺术

　　毕淑敏是我国著名作家。曾获庄重文文学奖、小说月报第四、五、六届百花奖、当代文学奖、陈伯吹文学大奖、北京文学奖、昆仑文学奖、解放军文艺奖、青年文学奖、台湾第16届中国时报文学奖、台湾第17届联合报文学奖等各种文学奖30余次。

　　论毕淑敏散文的叙事艺术

　　自1987年发表处女作《昆仑殇》以来，毕淑敏始终以自己的创作关注并维护人的尊严与价值，她用手中的笔与生命对话，抒写对自然和人生博大、深沉的爱。毕淑敏的作品既真挚、细腻、多情，又睿智、凝重、深刻，有着刚柔相济的艺术特色。对毕淑敏的创作，当代作家王蒙这样评论：“她有一种把对人的关怀和热情悲悯化为冷静的处方的集道德、文学、科学于一体的思维方式、写作方式与行为方式。”

　　作为当今中国颇具影响力的作家，毕淑敏在小说和散文两个领域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毕淑敏的散文可大致分为抒情议理散文和叙事散文两类。本文拟从叙事艺术的角度，对毕淑敏的叙事散文进行分析。

　　人们常说“小说是一门叙事的艺术”。在毕淑敏的叙事散文中，她同样展现了自己的叙事才能，形成了别具个性的散文叙事艺术。

　　一　独具慧眼的兴趣核心

　　叙事进程需要内部动力来推进，通常“叙事进程通过两种方式展开：通过不定性，即人物与其环境的不稳定关系;通过张力，即叙述者与读者或作者与读者之间在知识、价值、判断、见解或信仰上的分歧”。

　　毕淑敏的叙事散文通常采用这样的叙事方式：开篇就引入不稳定性或张力，形成叙事的兴趣核心(也称兴趣焦点)，然后围绕兴趣核心展开叙事，同时通过对叙事兴趣核心的解读，抒写作者对社会和人生的心灵感悟。阅读毕淑敏的叙事散文，读者首先会被独具慧眼的兴趣核心吸引，然后迫不及待地阅读下去。

　　毕淑敏的散文创作在叙事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既得力于她独特而丰富的生活阅历，更得力于与生活阅历密切相联的思维特质。和同时代的作家相比，毕淑敏称得上是阅历丰富。藏北高原十一年的军旅生活、二十余年的内科医生、注册心理咨询师、文学硕士、作家、女儿、妻子、母亲、朋友、旅行者……独特而丰富的生活阅历和角色，成为毕淑敏散文创作的宝贵资源，为毕淑敏的散文提供了多维度的叙事空间。藏北高原刻骨铭心的往事、现实生活中平凡温馨的点点滴滴、心理医生的所见所闻都在毕淑敏散文里一一呈现。女作家的真挚细腻，心理医生的睿智深刻，使毕淑敏善于选择解读人生的角度，也形成了其叙事散文独具慧眼的兴趣核心。

　　在《为什么总是遇人不淑》中，一个离了两次婚，又要第三次离婚的来访者一坐下就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遇人不淑”，她的疑问成了叙事的兴趣核心;在《校门口的红跑车》中，校门口豪华的红跑车会给自认为是灰姑娘的女大学生带来什么，成了作者和读者共同关心的兴趣核心;在《虾红色情书》中，叙事围绕这封用血写成的让若樨动心和恐惧的情书展开;在《垃圾婚》中，很美丽的女博士与那位“尤其喜欢读过很多书又很美丽的女人”的企业家的婚姻何以成了垃圾婚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在《眼药瓶的奥秘》，读者和作者同样惊讶：一只普通的塑料眼药瓶为什么会把渠枫毁了?在《走出黑暗巷道》里，叙事从女孩“那么小的手掌和短的手指”开始，探寻这双手为何要把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的喉管掐断;《男妇产科医生》让人们想知道这位深谙生死和女性秘密的男妇产科医生有什么样的故事和人生感悟……

　　叙事能否吸引人，首先在于是否有一个好的兴趣核心。毕淑敏的叙事散文重叙事，又不止于叙事，始终发挥着散文长于与心灵沟通的优势。毕淑敏叙事散文的兴趣核心可谓丰富多彩，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指向：对人类命运的探索。通过对婚姻、家庭、事业的解读探讨人生的价值、爱情、亲情、友情以及对自然的热爱，是毕淑敏散文不变的主题。针对现代人纷繁驿动的心，毕淑敏以女性作家的真挚细腻和心理医生的睿智深刻，为人们的心理健康开出了许多有益的良方。毕淑敏叙事散文的魅力，不仅来自其散文中引人入胜的兴趣核心，更来自毕淑敏关于这些兴趣核心的解读，这些灵动、睿智的心灵感悟，让人耳目一新，发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