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冰心的作品始终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在批判旧传统文化劣质的同时,又主张继承其合理成分,用“爱”去照亮家庭和社会,在健全美满之中看到人生的希望。
在《论语》中,孔子把“中庸”看成是一个最高的道德标准,也是他解决一切问题的最高智慧。其含义大致有置:执中守正;折中致和;时中行权。执中守正,就是恪守中道,坚持原则,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折中致和,就是执两用中,和而不同。时中行权就是与时俱进,通权达变,随机应变。综合起来,“中庸” 就是恪守中道,坚持原则,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在处理矛盾时善于执两用中,折中致和,追求中正、中和、稳定、和谐;并且随时以处中。因时制宜,与时俱进。
20世纪30年代早期,茅盾就指出冰心思想的“中庸”状态。冰心一生所秉持的意识和观念――“清明理性”,充分贯穿于她“爱的哲学” 中,充溢着纯真、善良和爱心,温婉如涓涓溪流轻快淌过读者大众的心里。其实,冰心无论为文为人,始终都渗透了中庸思想,从未背离。那么何以见得?以下我们将从古典与现代、新观念与旧意识、外在与内在三个方面进行分析。
古典与现代
冰心的艺术魅力,首先来源于她优美的语言文字。阿英在20世纪30年代提出了“冰心体”这一名称,并试图对冰心文体的独创性做出概括。他说:“冰心的文字,是语体的,但她的语体文,是建筑在旧文学的础石,不是口语上。对于旧文学没有素养的人,写不出‘冰心体’的文章。”
冰心在文体方面也有自己独具个性的追求和探索,她说:“文体方面我主张‘白话文言化’、‘中文西文化’,这‘化’字大有奥妙,不可道出的,只看作者如何运用罢了!我想如现在的作家能无形中融合古文和西文,拿来应用于新文字,必能为今日中国的文学界,放一异彩。”那么,具有深厚古典文学功底而又不乏西洋文学知识的冰心,她的散文创作正实践了自己的这一艺术主张,且笔者认为这一主张无意之中也包含了明显的中庸意识,而这种中庸意识又将文字中的美感体现得淋漓尽致。例如《笑》,不仅意境美,更以语言美见长:
一条很长的古道。驴脚下的泥,兀自滑滑的。田沟里的水,潺潺的流着。近村的绿树,都笼在湿烟里。弓儿似的新月,挂在树梢……
这同样微妙的神情,好似游丝一般,飘飘漾漾的合了拢来,绾在一起。
这里的“兀自”、“绾”等文言词汇在白话中自然的运用,传神地描绘出事物的形态,语言清新明丽,简洁凝练。
冰心还经常自如地摘引古诗词曲入文,借古人的文字表达自己的情感,如《山中杂记(七)》。若将古典诗词的意境融入散文则又增添了散文语言的神韵,如:
岛的四岸,在清晨,在月夜,我都坐过,凄清得很,――每每夜醒,正是潮满的时候,海波直到窗下。淡雾中,灯塔里的雾钟续续的敲着。有时竞还听得见驾驶的银钟,在水面清澈四闻。雷鸥的鸣声,比孤雁还哀切,偶一惊醒,即不复寐……
读了这段文字,会令读者想起张继的《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二者虽不属同一是个时空,却神韵相通。
冰心在古典文学与现代文学之中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不绝对偏向任何一方,既非纯古典也非纯现代。她将它们二者很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自己独具魅力的“冰心体”特色。这如何不能说是一种中庸的姿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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