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的文人多半早熟,不仅文思上早熟,生理上也早熟。白居易十六岁写出来离离原上草的诗句,以致于让后人长咏不绝。小时候最爱看的老白的另一首就是《钱塘湖春行》,真个是琅琅上口了。
白居易在武元衡出事之前还是比较愤世的,写的篇章里面绝多的是民间的疾苦,这也让后人把他和老杜归到了一起来,可是后来的白居易则往独善其身的路子上迈进,而且,风流文人的领袖的帽子自己都不用人家劝,自动就抓到手里戴上了。这大抵和乐天官越做越大,位置越来越轻闲、手头越来越宽裕有关吧。
白居易在《琵琶行》的前序里面说什么“年长色衰”之类的话,让小杜笑个不停,那句“千呼万唤始出来”能让人想到白居易虽然身贬江州司马可是兴致还是不错的,后来白居易在庐山营建草堂,自然醇酒妇人是绝对少不了的。白居易对怨妇的情结描写的总是感人至深,即使是他的代表作呼吁正视民间痛楚的如《上阳白发人》等,也是把女人的痴怨写的比较入化一些。至于到《长恨歌》那就是他的顶峰极致了,然而,我以为元稹的《连昌宫词》并不在其下。
白居易晚年不仅是风月方面的领军人物,也是旦月诗评的头面号角,比如他给张祜、徐凝的品评竟然成为当时诗坛上的公案之一,徐凝一首《庐山瀑布》“今古长疑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被白居易说成可以和太白并论的佳句,传到后世,连苏东坡那样好涵养的都要写上几句来专门骂人,苏轼诗曰:帝遣银河一派垂,自古唯有谪仙词。飞流溅沫知多少,不与徐凝洗恶诗。东坡为人一向宽厚,不是喜欢恶言相加的,这首也算是例外了。关于扬州的竞争则就不能说完全是白乐天偏袒徐凝了,一句“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不见得比张祜的“人生只合扬州死”差多少。可是,其他人就不感冒白居易的评价,杜牧公开赞许张祜是:“谁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
有一点白居易比较难得,那就是态度的老实,刘禹锡《西塞山怀古》一出,白居易就把笔给扔了,说以后不敢和老刘同写这方面的诗了,这有点和李白与崔颢的故事类似,不过到底比李白说的彻底一些,李白最后还是不服气崔颢,写了“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的诗,说好的也有,不过大家还是以为比不了崔某人。乐天在这点上确实是乐天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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