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民诗群对白居易的崇尚,并没有为诗坛所一致赞同。以下是小编分享的遗民群体与清初白居易诗的流行,欢迎大家阅读!
一
白居易诗在晚明时期曾得到公安三袁等人的青睐。降至清初,贰臣诗人的佼佼者钱谦益和吴伟业也不同程度地学习白诗,钱氏诗作,“晚更而放之于香山、剑南”,吴氏的“梅村体”歌诗,也取径于白氏的新乐府。不过,钱、吴二人倡扬白诗的言论却并不多见。真正大力以白诗相号召,并以创作实绩展示于诗坛者,不得不推遗民群体。遗民的心路历程与白居易不无相似,故而对白氏诗歌如痴如醉。以此为基础,他们对白氏生命后期闲适恬淡的人生境界心有戚戚,试图以之抚慰自身愤懑不平的心绪。
遗民群体与白居易的政治地位既不可同日而语,物质生活水平也有天壤之别。遗民入清后仆仆风尘,为谋求稻粱而殚精竭虑,几于朝不保夕。白居易的仕途虽非一帆风顺,终则历任太子少傅、刑部尚书等职,并且时有歌姬美酒陪伴左右,少有衣食之忧。不过,这些差别并未妨碍遗民对白氏的高度认肯。其中最主要原因,大概是二者心路历程的相似。如所周知,白居易的心态经历了从高亢到平和的转变。贬官九江后,其前期兼济天下的宏愿日渐消沉,转而以独善其身为鹄的,《秋日与张宾客》曰:“丈夫一生有二志,兼济独善难得并。不能救疗生民病,即须先濯尘土缨。”与其相似,遗民诗人在国变之前多负经世才具,意欲有补于世,扭转乾坤,后来则由于多种因素,有志难伸,在清朝的统治日渐稳固之后,更加趋于心灰意冷。如方文年轻时以陈登自比,豪气冲天,鄙视求田问舍之举,所谓“我亦负奇气,渺视乡里俦。侈志营四海,岂肯潜一丘”,但遭逢易代后,难有作为,于是转而向往田园生活:“何如息尘鞅,还归旧田畴。田家力作苦,衣食得自由。天运苟不回,已矣吾将休。”方氏友人潘江早年也以匡世济民为愿,“直拟功成将相时,凌烟阁上图光仪”,在明室覆亡后失去用武之地,于是径直以“烟霞客”自居,自认“合伴青松与白云”。钱澄之在南明灭亡之前汲汲奔走,力图挽大厦于将倾,“精卫思衔木,夸父空饮河”,但一腔热情最后终归于消散,转而明言“学禅心未了,入世志全灰”。遗民群体与白居易的心态转变,具体原因虽有差别,但路向与归趋则如出一辙,这也拉近了双方的时空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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